桓熙听说苻雄答应了自己的条件,便也同意明日午后出战,王渊又只得快马加鞭,赶回黄河南岸。
当天夜里,桓熙将刘阏陋头唤来自己的帅帐,与他当面叮嘱明日在战场上,匈奴弓骑应该如何行事。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狼山脚下三座大营都在生火造饭。
弓骑大营的营门外,狰狞的头颅还悬挂在上头,一车车的长弓就从晋军大营运了过来。
匈奴弓骑们面面相觑,不知是何意,还是刘阏陋头得知消息,出面为众人释疑:
“今日会战,弓骑皆负双弓,一为骑弓,一为步弓。”
众人哗然,步弓的拉力远大于骑弓,他们之中许多人骑在马背上,根本就开不了这么重的弓,实在不知道为何还得让他们将步弓带上。
然而,刘阏陋头只是用了一句话,就平息了议论:
“这是桓公的军令。”
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匈奴弓骑们都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甭管桓熙的命令有多离谱,只管照做就是。
桓熙此番北上,携带了三万张弓,其中大部分都是留作备用。
因为他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会在河套平原与苻雄经历多少场战斗,总得留足了备用的武器。
否则步兵砍断了刀,弓手拉断了弓,就得赤手空拳上去与人撕咬。
这种没有武器储备的战斗,只存在小说之中。
用过早膳后,刘阏陋头遵照桓熙的叮嘱,都在让匈奴弓骑适应晋军步弓的拉力。
桓熙送来的步弓皆为一石二斗,比唐朝军队的制式步弓要重了两斗,与宋朝禁军步弓手在考核时所使用的步弓相同。
宋朝军事虽然拉胯,但宋代的弓兵还是值得称道,由于北宋缺马,面对辽、夏的游牧骑兵,也逼得他们必须重视弓箭手在战场上的作用。
桓熙麾下战兵,属于脱产的职业军人,他们不仅是吃米,每天还有肉食,众所周知,吃肉长劲。
虽然这么说有点绝对,但吃肉的兵,就是比吃菜的兵来得力气大。
而匈奴人也是以肉食为主,他们只是在马背上拉不开步弓,可如果两脚踩实了地面,一石二斗的步弓自然难不倒他们。
时间来到正午,晋匈联军尽数来到桓熙麾下听命,不仅有桓熙自己的两万步骑,以及刘阏陋头统率的一万弓骑,刘务桓也带来了一万匈奴步卒。
铁弗匈奴之中,其实也存在有许多的步卒,毕竟归根结底,军马的作用集中体现在军事价值,经济价值远不如牛羊。
只有极盛时期的匈奴,才能在冒顿的带领下,以四十万精骑将刘邦围困在白登。
在哨骑回报,氐军已经过河的情况下,桓熙赶赴战场前的第一道命令,却是将本方三座大营尽数拆毁。
只留下刘务桓率领一万匈奴步卒营造一個小营地,用以看管物资。
桓熙邀苻雄前来狼山附近会战,是因为他熟悉这里的地形,而并非是真的想要在局势不利时,退守营寨。
如今下令拆毁三座大营,就是要断绝将士们的退路,免得他们在战场上分心。
想着就算打不过,还可以撤回营中防守。
至于刘务桓那一万匈奴步卒,桓熙是真的看不上眼,纪律没有整顿不说,这些游牧民族的步兵战斗力实在不堪入目,带去战场,提供不了帮助不说,可能还会添乱,索性留他看守物资。
刘务桓对此并没有异议,显然,他也了解自家情况。
桓熙在将台之上,与此番出战的三万步骑作战前的最后动员,主要还是激励匈奴弓骑的士气。
对此,桓熙不吝啬的向众人许诺,将在战后予以重赏,反正赏赐将士也不是他桓熙一个人应该烦心的事情,刘务桓也得帮忙想点办法。
将士们闻言,无不振臂欢呼,眼见军心可用,桓熙当即率领三万步骑东行,前往与苻雄提前约定好的会战地点。
当然,在大军抵达之前,先得是哨骑探路。
在与前凉的战斗中,佯装投降张重华,致使张重华深信桓熙撤军的张石生与郭振翅,并没有错过狼山之战,他们依旧在做斥候这种刀口舔血的活计。
只不过二人的身份与过去不同,如今也成了军官,各自麾下有二十名哨骑。
这也不过是桓熙派出去的数十股探路哨骑中的两支而已。
苻雄并没有在战场上预先设伏,他知道,以桓熙的才智,又怎么可能不派遣哨骑事先探查,真要犯了这种低级失误,那自己这些天的慎重,也显得尤为可笑。
桓熙统率三万步骑来到预定的战场,两军相距二里设阵,前往观察的氐军哨骑回报,晋匈联军摆开了攻击阵型。
苻雄在确定这一情报的真实性后,与苻苌商量几句,随即命人挥舞令旗,将原本的攻击阵型转变为防守阵型,想要等着晋、匈联军前来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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