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伯在此!尔等已中埋伏!何不早降!”
仅仅就是两千人的一嗓子,硬生生将一万凉军精骑喊得士气低沉,阵脚大乱。
谢艾在凉军中的威信,可以用桓熙与匈奴弓骑作比较。
如果刘务桓、刘阏陋头叛晋,桓熙领兵征讨,两军对阵之际,二人的弓骑突然得知对面是桓熙担任主帅,只怕也会未战先怯。
而刘家兄弟麾下的弓骑只是追随桓熙打了一场狼山之战,就对他推崇备至。
谢艾更是领着凉州将士将后赵十余万大军当成了经验宝宝在刷,谢艾在凉军中的威名,更甚桓熙之于匈奴弓骑。
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张祚依然占据兵力优势,而且凉州精骑战斗力不容小觑的情况下,桓熙仍然笃定,只要将张祚引出了城,此战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福禄伯在此!尔等已中埋伏!何不早降!”
又是一嗓子。
凉军将士得知自己中了谢艾的埋伏,又如何不感到惊慌。
毕竟谢艾有多厉害,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眼见晋军枪骑与身后的伏兵越来越近,凉军骑卒的心理防线终于奔溃,无论张祚、张玲如何呼喊,也止不住他们逃散。
当初在谢艾的指挥下,他们三次以少胜多,更是以二万步骑大破十四万后赵大军,凉军不可谓不骁勇。
但今日与谢艾为敌,得知中了埋伏,这些凉军甚至表现得不如羸弱之师。
三军已夺其帅,匹夫亦夺其志气。
张祚从未有过战功,他在军中的威望,怎及谢艾之万一。
面对将士已无战心,不战自溃的情况,张祚喊哑了嗓子,也不能将他们安抚住。
张祚心知自己无力回天,来不及悔恨自己为何要出城作战,只得带领身边的亲骑夺路而逃。
随着张祚弃军而走,这场战斗再也没有了悬念,此前是晋军逃,凉军追,如今则是晋军追亡逐北,单方面的追杀凉军。
而凉军则是丢盔弃甲,拼了命的向南打马,企图逃回姑臧城。
桓熙见凉军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也下令将士们脱去盔甲,只持兵刃,继续追击。
姑臧城北七里,尸横遍野,血流如注。
一万精骑出城,回来时,仅有数百骑。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没能逃回去,自然是凉军战马没有完全恢复体力,哪怕是丢盔弃甲,但驮着一百多斤的重量,大部分战马也跑不完这七里路。
当然,晋军枪骑的战马同样存在这一问题,但谢艾此前绕往凉军身后,担心动静太大,引起凉军警觉,是在牵马而行。
因此,谢艾麾下两千骑卒的战马拥有充沛的体力。
在桓熙下令卸甲追击时,谢艾也做出了同样的指令,使得他可以从容追击。
而凉军骑卒在战马跑不动的情况下,听着那些凉州口音呼喊道:
“福禄伯有言:晋人优待俘虏。”
除了张祚的亲骑,谁又愿意冒死逃命,自然是纷纷选择投降。
毕竟,凉军将士或许不相信桓熙的许诺,但绝对信任谢艾。
此战,桓熙麾下七千骑卒,斩首仅有五百级,自身也并未遭遇多少伤亡,却俘虏了超过八千凉州精骑,不能不说是奇迹。
当然,这场奇迹的缔造者不是桓熙,而是谢艾。
虽然作战计划是桓熙制定,但没有谢艾在凉军中的崇高威信,以七千骑兵对阵一万凉州骑卒,纵使能够获胜,也将是惨死。
邓遐已经在带人打扫战场,这一战他打得很不尽兴。
早在桓熙决定进攻凉州时,邓遐就憧憬着能与凉州精骑交手,没想到对方居然一触即溃,这让邓遐大失所望。
不过他也清楚,自家主公追求的就是这样的战斗,在自身没有太大损耗的情况下,还能重创敌军。
此时,邓遐也终于理解了桓熙为何要费尽心思,将谢艾收为己用。
桓熙此时的喜悦,自不必多说,虽然不知道张祚的生死,不清楚对方是否逃了回去,但此战过后,自己不必在攻城时担心凉军精骑突然杀出。
而遭此大败,城内也必然人心大乱。
桓熙看向身旁的谋主权翼,笑道:
“我早就说过,谢艾归附,攻取凉州易如反掌。”
然而权翼不喜反忧,他朝左右看了一眼,随后凑近了桓熙,小声提醒道:
“主公,今后绝不能让谢艾留在凉州,也不能任由他继续统领凉州将士。”
权翼并非嫉恨谢艾,而是身为桓熙的谋主,必须要出言提醒自己的主公,谢艾在凉州将士心中的威信实在太高了。
桓熙脸色如常,他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很显然,桓熙认同了权翼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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