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淼脸色惨白。杀猪?在这吗?她胆子小,会吓流产的啊!
府医看看秦明瑞和段景初的面色以及身上的伤,知道这是皮外伤不要紧,但是出于医者本能,他开口问道:“要不,先医治?”
薛棠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的说:“先杀猪,借着他们这身装扮。”
车夫不知怎么,突然就懂了。夫人的意思是怕等一下伤口缝好再裂开,而且处理了伤口就要换新衣服,容易弄脏!
秦明瑞见薛棠不似开玩笑,沉着脸拿过匕首,大步走向院子。
薛棠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拿个盆,装着猪血,公子受伤了,等下要补补。血丸子和血豆腐都吃腻了,记得把猪肠子收拾干净,灌血肠。”
微生淼抖做筛糠,来不及告辞,捂着嘴,干呕着,踉跄着,冲出了将军府,那样子就像活见了鬼。
王嬷嬷转身问薛棠,“夫人,要不要跟着,微生姑娘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不好解释。”
薛棠指了指手脚无措的段景初,“有他作证,秦家对微生淼什么都没做。”
王嬷嬷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这位才是狠角色啊!她一时竟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薛棠。
秦明瑞捅了三刀,猪还是没死。
薛棠指了指段景初,吩咐车夫,“你教段公子,手把手教,这次要一击毙命,否则猪肉就不好吃了。”
段景初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只知道他满手的血,然后就晕了。
薛棠上去,手指按在了段景初的伤口上。
“啊!”一声惨叫,段景初缓缓睁开眼睛。
秦明瑞抱紧自己,下意识后退两步。他知道薛棠会教训段景初,但没想到是这样折磨,他要离远点,免得自己遭殃。
段家虽然不是官宦却是皇商,地位也非同一般,段景初是段家的二公子也是嫡出的小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耀武扬威,还跟家里的镖头学了本事,打遍京城无敌手。
这是他第一次被虐。
他想躲开身上的那根手指,却发现躲不开。
段景初一声惨叫,双眼湿漉漉的看向薛棠,满眼控诉,却再也不敢出言不逊。
秦明瑞看着都疼,赶紧悄咪咪的从府医的药箱里翻出金疮药先倒在伤口上。这样就算等一会遭了毒手应该也能少些疼吧?
薛棠告诉段景初,“段家不会教孩子,我今天就受累教教你。你那些都是假把式,连猪都杀不死。我们秦家可是武将之家,上阵杀敌杀的是人。秦家人不是打不过你,只因为我早告诫过他们不能闹出人命,秦家的刀枪上只能沾敌人的血。如果不计较这些,你真的跟老三对上,早死了千八百回。”
秦明瑞上药的动作一顿,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薛棠。他记得之前那句话好像是说‘弄死了人不好摆平’吧?没有这么大义凛然,还有,他没有计较什么,他是真的打不过。
薛棠松开了手,转身坐到椅子上,继续道:“你这张嘴,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说过什么,我建议,你回去之后,叫个小厮跟着你,把你每天说的话记下来,回头自己看看,看看是不是你听了都恨不得弄死自己。”
此时,段景初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不管薛棠说什么他都点头说好。
薛棠依旧面无表情,淡道:“道歉吧!”
段景初一愣,“道什么歉?”
薛棠冷眸微眯,“想想你今天说了什么。”
段景初福至心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对秦将军不敬,不该对您出言不逊,我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说完,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打量薛棠。
秦明瑞沉着脸,但心里松快了不少。
真没想到,段景初就这样服了?!
这时,薛棠转头看向秦明瑞。
秦明瑞太阳穴一跳,完了,这就轮到他了吗?
薛棠指着他,对段景初说:“他呢?”
段景初瞪大了眼睛,“跟他道歉?凭什么?我打他,他也打我了。”
薛棠拿起帕子,擦了擦染血的手指,擦得漫不经心。
“好,我道歉,秦明瑞,对不起。”段景初彻底怂了,还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他脱身,回家找了大哥再好好收拾他们。
秦明瑞心情复杂。
不是因为段景初的道歉,段景初一看就表里不一,他是因为薛棠。薛棠的脑回路突然复杂了,他看不懂,也没猜到薛棠弄了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让段景初给他道歉。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段景初泪眼朦胧的问。
难怪外面说薛棠跋扈嚣张,这么彪悍,他要是再不脱身,今天恐怕要被弄死在这儿,跟那些猪下水一起随便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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