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北鉴司衙门
药罗葛牟羽与程檀睿从山南西道返回长安,带回来些作用不大的信息。
经当地衙门的协同下,得知杨清怀的祖籍在凤州,其父乃是安西都护府司马,年幼时便跟随其父远赴西域,于十年前其父病故便折返定居凤州,次年便与凤州司马之女成婚,家中育有一子,待于凤州安稳之后便往返于西域与长安之间商从丝绸。
此次来长安便是采购丝绸。
听闻他的死讯后,举家悲痛,其妻更是悲痛欲绝,欲随牟羽等人一同返往长安,最终也是经凤州司马苦苦相劝方才作罢。
杨清怀数年来打理丝绸营生,游走于西域与长安之间日子倒也富足,又受其父荫德,虽未从政,却在商界风生水起。而且他平日里也为人低调,并未听闻与人有仇怨。
据同他有过生意往来的客商说杨情怀为人性格温和,从不跟人起争执。哪怕是有所争执也都愿出钱了事平息争执。唯一的缺点便是好女色,每每往长安来,定会去些风月场所。
家中与之亲近的下人也这么说:“阿郎为人谦和,现在丝绸营生也是正好,也未曾与人纠纷。他每去长安都是独自一人前往,每每流连于风月场所,这次去往长安也是最近几日才决定的,只有府上几个亲近的人知道。谁知道......”
杨情怀来长安之后这几天的行踪,也被白辰海与方鹤临协同苏落衡等人调查得一清二楚。
无外乎打尖住店、采购丝绸、再就是平康坊间的勾栏瓦肆。
他在醉霄楼里遇到过人、在勾栏瓦肆寻过的花魁,都被询问过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杨情怀不曾与任何人,起过任何冲突。
他这几日常去平康坊找的那位青烟姑娘,都被闻讯了数次。
青烟回答得也坦荡:“那位郎君啊,每次来醉月阁,都要让奴家弹奏一曲霓裳羽衣曲。
那郎君倒是本分,每次都只听曲饮酒。”
苏落衡只是笑笑,并不搭话。
“再无特别,他也倒是独特,这醉月阁闻名的可是胡姬,可这郎君从来不喜胡姬。每到酒兴正浓时便会拉奴家坐于她腿上撩拨奴家,夸奴家容貌姣好配饰添彩云云。这种客人倒是少见,谁杀了他呀,太可怕了......
白辰海负责醉霄楼客栈,时值盛夏现在不算行商旺季,也算不得淡季,客栈的客人不多不少。与杨情怀同住一楼的十余名客人,都调查过了,跟他素无往来也并未有过矛盾。甚至连客栈茶博士及其家属都被重点询问过。
茶博士倒是对此人颇有印象:“那位郎君很是阔绰,总是宵禁前才回来,亦或彻夜不归......可就是看见这姿色出众的女子便会上前主动搭讪,不过当中也并未有过过节。”
方鹤临负责的几家与杨情怀有生意往来的商号依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正常的交易,银货两讫,从不拖欠货款。
案件陷入了毫无头绪的境地。
一弯新月悬于夜空,四周星光寥寥散落在天边,就像这案子一样怎么都拢不出一个明亮的线索。
大堂内林笑愚紧皱眉头,伏案整理线索,再看其余几位绣衣也是各自交头接耳交换着信息,想要从这零散的信息中搜索些有价值的证据。案台上的香一炉又接一炉,桌几上的茶一壶又换一壶。
林笑愚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抬起头看见众人都未散去。便敛起卷宗道:“怎么?都解直了,还不回家,等我宴请啊。”
众人听罢轰然而笑。
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方鹤临率先起身附和道“可不是,头儿你说我们这没日没夜的奔波,到头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你看,我这都瘦了二斤。”
“你那是消了平日里懒散的肿,哪里是瘦的?”裴童卿嗔笑。
这一句话更是把众人逗得乐不可支,纷纷附和着。
“就你牙尖嘴利”方鹤临回道
“罢了罢了,鹤临,你去那云涞酒家打些酒菜,今夜我们就在衙门里打打牙祭,待这案子侦破再宴。”
“好嘞,去去就回。”方鹤临顿时来了兴致,兴冲冲的跑出大堂。
“记得结账,不许挂单”林笑愚看着方鹤临跑出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头儿~你这这”不料这方鹤临听到林笑愚所说又折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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