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内众人尽皆等待着那衙役将乔凌菲带来,众人虽各有心思却都觉这时间似是漫长。
待衙役将乔凌菲带入堂内,裴童卿率先起身将她扶着坐在椅上,为她斟了盏热茶。
林笑愚本想起身却见裴童卿已将乔凌菲扶坐便佯装久坐乏累,起身舒展了一番筋骨。
借舒展之际侧目偷瞄向乔凌菲,见她面色似有好转便安心了许多。
待一番舒展过后林笑愚又坐回堂椅之上道“凌...童卿,你先说。”
随即裴童卿将二人行至后院侧廊之后的事情详细叙述,随后又将自己如何到达后院之事一并告知众人。
而裴童卿回前院找寻林笑愚之时,青烟厢房内之事她便一无所知。
林笑愚看向乔凌菲道“凌...乔凌菲,你从后院侧廊出来之后,为何踪迹全无?又为何会折返后院。”
其实打从回来,到把她押进大牢,乔凌菲便已通透了许多,毕竟是个大学生,哪里见过这生命消失的过程呢,只是当时确是那青烟姑娘的一番说辞触动了她
“我是只船,漂泊便是命运,却奈何想要靠岸。”回头再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一瞬间死亡的震撼,与言语的感同身受一时击溃了她这乐天的性子。
这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怕都是如此,不经历一番生命的凋零,对死亡估计都是漠视的,没有感同身受的触动,怕对其他人也是如此的漠视。
只是有些人看的通透罢了,例如她乔凌菲,这短短的时间便比刚来到这盛唐时更加通透,既来之则安之,生命本就如此淡漠,自己若不珍视,他人又岂会在意,况且在这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那么接下来就是与命运的抗衡,你要我死于满门抄斩,我偏要看你那刀能奈我何。
乔凌菲沉默半晌不语。
众人见她沉默,便当她是尚未从那阴霾之中回转过劲来,裴童卿则在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乔凌菲一声嘀咕霎时笑出了声“啊?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倒是并未听见乔凌菲的低语,见裴童卿笑得前仰后合,顿时懵了。
裴童卿捂着嘴笑道“哈哈哈,凌菲...凌菲说”她笑的快要岔过气去,实在忍不住便站起身来捧腹接着道“说,哈哈哈说头儿和...老白...两个豆腐脑,眉毛底下挂俩蛋哈哈哈,只会...眨眼,不会看哈哈哈。”说罢便蹲在地上捧腹笑个不停。
也怪这裴童卿笑点太低,众人闻言是好一阵反应,便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林笑愚也是被这乔凌菲气笑了,只是这白辰海本就对这乔凌菲有所猜忌,这一番取笑让他倒是一时不知所措。
乔凌菲随即站起身来拍了拍白辰海的肩膀道“我从那侧廊里面出来不就招呼你们了嘛,那个胡姬,然后呢我就顺着方向去追了,谁知道你们这长安的夜店这么多人,我这追出去刚好追到柱子旁边,结果被一个人给撞了一下,一脚没站稳给撞倒了。”乔凌菲说着便起身拉起还在蹲着笑的裴童卿道“这么没出息,还在笑啊。”
裴童卿随即缓了缓情绪,便坐回堂椅之上,与众人听着乔凌菲诉说。只是仍旧忍不住会乐出声来。
“那人见将我撞倒便扶我起身,见我无恙,赔礼之后就去堂外换衣服去了,嘿巧不巧,同款,撞衫。话说这盛世大唐还会撞衫。”乔凌菲低头看着这一身血迹的大氅叹道。
“然后我一想,这跑出来的是胡姬,那青烟姑娘必然还在后院之中,便又往后院跑去,可是我这记性又不比童卿,到后院见岔路众多,就只得每条路都跑一趟。”说着她看向裴童卿继续道“这老天爷就是偏爱,我是三条岔路都跑过了也没找到通往厢房的路,那就只剩最后一条了,等我从那个那个洗衣房那边出来,就看见童卿再找那青烟姑娘的厢房。”
乔凌菲见裴童卿找到青烟的厢房便悄悄跟了上去,见她推开房门想要进去,便急忙拉住她的胳膊谨防有诈,不料却吓得裴童卿差点叫出声来,她怕惊扰后院其余舞姬便不得已捂住裴童卿的嘴,二人一同进入屋内,许是确实将裴童卿吓得不轻,进入屋内裴童卿便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听见乔凌菲喊道一声“不好”她才急忙起身走到床边看那满地鲜血,一时不知所措。
直到乔凌菲叫他去喊林笑愚等人他才反应过来,便又急忙跑了出去。
其实众人都是信任乔凌菲的,只是案件向大理寺呈交时需完整清晰,而就现场看来,最大的嫌疑还是乔凌菲。
整个过程就在乔凌菲一边调侃一边的叙述中向众人交待清楚,只是众人皆未留神,程檀睿不知在何时业已将那侍女押进了堂内。
待程檀睿轻咳一声,众人才看向他。
那侍女听闻乔凌菲所言,站立一旁却流出一行淡淡的泪来,最后听到乔凌菲对青烟姑娘拼命的抢救,竟一时瘫软在地。顿时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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