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朝廷公卿介入,参与这次的只有任峻的典农部,以及曹操的弟弟曹彬。
任峻也不是外人,群雄讨董初期任峻就带部曲支持曹操,曹操将堂妹嫁给了任峻。
任峻也不想介入这件事情,可现在也就他的屯田系统完全独立于许都朝廷之外,有自己的地盘、人口和军队。
甚至为了激励各郡典农部的佃户、屯民,任峻特意向朝廷申请了举孝廉名额。
郡国根据人口多寡,以及边郡扶持政策,各郡国有数量不等的孝廉名额,只是目前他的提议还未通过朝廷集议。
企图让与郡国等同级别的典农中郎将拥有举荐孝廉的资格,这是很重要的举措。
郡国一级是典农中郎将,县邑一级是典农都尉。
一个县有县令长,也有可能单独割出一块区域设立典农都尉。
县令长与典农都尉临近,却又互不统属。
比之郡县,曹操现在更信任典农系统。
丁斐旁观棋局,一名掾属进来低声禀报:“将军,扬州船已到五里之外。”
任峻只是点点头,忍不住对丁斐一叹:“文侯,这等妖异之术何以为凭?竟劳文侯至此,若为人所知,岂不生笑?”
丁斐神色认真:“绝非妖异,此中军虎士四百余人目睹之事,岂会有假?”
对于突然出现无法理解的现象,曹军高层已经讨论过,并找出了合理的解释。
丁斐见任峻不信,也不想过于详细讲述那天晚上的事情。
实际上那天晚上他巡视别处,并不在大营,没有亲身经历过。
见任峻还要开口,丁斐就说:“此曹公所命,纵然有假,也是公之心病所患,我等身为人臣,理当尽忠解患。”
任峻对面的曹彬将手里棋子放入盒内,严肃看任峻:“这件事情是兄长再三嘱咐,实不该质疑。也不需要典农部出力多少,只是协调扬州,在芍陂设立一个典农中郎将部。”
虽然有好几个典农中郎将部,但真正的屯田首脑一直是任峻。
任峻听着皱眉:“这事不好办,近来我一直游说各处,想使各郡屯部能举孝廉,这样利于激励吏民使之勤劳。再多一个屯部,就多了许多变数。”
屯田本就是一件辛苦的工作,他的屯田官吏整体素质不算多好,但也是他仔细选拔委任的,胜在好用。
但一个制度运行一些年后,就会钝化。
特别是生存危险消失后,参与屯田的军民积极性都开始下降。
他为了激励屯民积极性,就想弄来孝廉名额。
让郡国一级的典农中郎将部能举荐吏民为孝廉,这是最能激励屯民的手段!
普通百姓孝顺父母,再穷也有举孝廉的一天;普通官吏也是。
可各地屯田部的吏民,被排出了原有的举孝廉体系。
这是很不公平的事情,任峻只是想恢复一下,并索要独立的举荐名额,以强化各地屯部的凝聚力和积极性罢了。
当年张燕带着黑山军投降,谈判的时候就有举孝廉、上计吏两项与郡国相等的权利。
举孝廉入仕,是最正的仕途。
从去年秋天开始,这件事情还没有确定、落实,可许多人就想办法往屯田系统塞人,图谋的就是孝廉名额。
去芍陂设立一个中郎将部,扬州方面不会反对,如果他的提议在朝廷通过,这相当于扬州人每两年多了一个孝廉名额。
可这个固定的孝廉名额,以及名额的控制权,都会给他增添本职工作之外的人事麻烦。
屯田真的很辛苦,任峻又是个相对务实的人。
他不想为了个白鹅贼,再弄一个中郎将部,然后被这个中郎将部的人事任命破坏之前已经厘定的分配方案。
见任峻还在推脱,曹彬直言:“伯达,这不仅仅是公事,更是家事。”
“既如此,我愿意配合文侯。”
任峻不再推脱,就去看丁斐:“文侯,你属意何人担任芍陂典农中郎将?”
“我不插手屯田事务,伯达若有心,给我一个屯田都尉印信,我择人赴任。”
丁斐前一句话还说不插手,后一句话就要一个屯田都尉的官印,摆明了不想掺合屯部举孝廉之事。
任峻这个提议是很正当的,其中利益太大了,不管事情能不能成,丁斐不想掺合。
两人交谈之际,曹彬则翻开一卷竹简,垂目审视。
上面是后汉的各地异人传说,有汝南壶公、费长房之类中原闻名的神仙,还有能瞬移数百步的计子勋;隐居嵩山修道能御鬼的颍川人刘根。
几年前有个客居济阴的蓟子训,失手摔死邻居家婴儿,父母没有怪罪;过了一个多月,蓟子训将复活的婴儿交还给邻居后云游不见。
卷宗中怀疑蓟子训就是计子勋,读音相近,是济阴人写错了名字。
再近一些的,前年官渡时期乐进攻入河内,斩杀了一名能御狗守卫营门的宋金生。
而江东崇道风气浓厚,除了干君道、李家道流行之外,还有魏伯阳、葛玄这两个世历两千石的高门子弟在隐居修仙。
所以那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白袍战将,极有可能掌握了计子勋的瞬移之法。
还有一种可能,对方学会了壶公秘术,可以藏匿遁入壶中洞天之类的宝物中。
总之,曹家的家传风气里,是相信这些东西的。
曹彬也深信不疑……因为他悄悄吃了一枚老子庙流传出来的黄中李。
效果很是拔群,延寿不延寿的不清楚,他只觉得那半个月里自己好像回到了青年时期,骁猛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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