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已有定论,所争议的只剩下微末细节,例如是男子年满四十五,还是四十五以上;又或者是子女满两人,还是两人以上。皆是这样的细则,余下大略不敢违背上意。”
路粹说着就忍不住发笑,蔡睦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上面定了原则,幕府里的人也就只能争论、补全细节,好约束郡县进行推广。
蔡昭姬也跟着轻声发笑,感叹说:“大司马威望卓著,他一言断之,幕府各司景从,这就是政通人和的景象啊。”
路粹笑着颔首,蔡睦饮酒一杯后转而询问:“那东乡夫人提议的婚事从简,是简朴,还是其他的简便方式?”
“从简从速。”
蔡昭姬略沉吟,才说:“婚期定在十月,大司马会来这里迎亲。东乡夫人已调派三千军士前往辋川河畔为贞姬修筑庄园、馆舍,十月前完工。另外关中官吏、军士十月时例行颁赐冬衣布帛,今年额外恩赏五成。算下来寻常军士能多半匹布帛。”
“还有大学城,十月时能驱赶河西、五原、朔方之兽群入三辅,到时候会宰杀牛羊万头,以飨学子。”
蔡昭姬不由感慨:“今岁无有战时,吏民安居乐业,又值丰收,各处府库储备相对充盈,这才能有这般规模的增赏。”
蔡睦听了捏须沉吟:“这样军民同乐,也不失为盛事。”
路粹脸色奇怪,引的蔡睦、蔡昭姬去看,路粹轻咳两声才说:“大司马成婚,不收吏民贺仪。但各方岂可空手而来?仆来时,幕府已向各方派发请帖。前几日大司马已遣宣良护送刘馥独子刘静南下荆襄,会途径荆州返回东南。如此大恩,刘馥岂可白白受领?”
政治立场是敌对的,但不妨碍己方厚待刘静。
机会已经给了,刘馥不想身死族灭,江东大姓不想跟着一起沉船的话,这次婚事应该能收来丰厚的贺礼。
东南方面跑不掉的,刘琦这里也会卖力。
己方大司马对刘琦的关照,就是对亲兄弟大概也就这样了,刘琦肯定会准备一份格外丰厚的贺礼。
袁尚、曹操、刘备,以及刘豹、步度根,乃至是臧霸之流,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不打仗,也能从搜刮天下物资,所以今年没白过。
当然礼物也不白收,大概这就是一道不杀你全家的白条。
比之各方诸侯,领内治下还在吃供给分配的官民身上才有多少油水?
蔡睦、蔡昭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片刻,蔡睦轻咳两声:“如此天下相庆,哪里是从简啊?”
大概这样的事情,也就今年这么一回。
这种事情,不可能年年来搞。
如此别具一格的殊荣降临在蔡氏头上,蔡睦已经很满意了。
不由给自己斟满酒水,满饮一杯后笑问:“昭姬适才说东乡夫人也谈及了昭姬的婚事,大司马是何看法?”
路粹也紧张去看,他对大师姐没啥想法,他勉强算个同县记名弟子,其实与蔡昭姬不熟。
关中大乱时,蔡学损失惨重,许多青年俊彦死在了乱兵刀剑之下。
末席的董祀这才敢抬头去看,随即又低头。
蔡昭姬余光瞥到,放低语气说:“妾身之婚事,也涉及新汉书重编之立场。东乡夫人说河西都督正妻早亡,希望能东西结合。并说成婚后,妾身可长居长安以专心治书、修史。”
蔡睦、路粹听明白了,这就是形势上的婚事,感情不和的话,保持独居生活也是可以的。
但张绣已经是幕府重将,又是河西四郡的本地豪强,现在蛟龙归海,影响力与日俱增。
所以也要照顾张绣的感受,未来生活方面也要注意避嫌。
路粹闻言余光去看董祀,董祀也是长舒一口气。
他心中也有念想,可压力都存在。
现在幕府主动介入,也省得他上下为难。
比起蔡昭姬,他更想入仕为官后,娶个关东大姓家里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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