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还在想江才斌如今这幅模样要怎么解决,身后的楼梯间已经传来纷乱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没办法了,还是走为上计。
两人单独出现在此处,一人身受重伤,再一调查江才斌和王冬冬的争执,以她和王冬冬的关系,她是百口莫辩。
【果然林师姐说得对,科举前不该出门。】
她用小触手抓着屋檐,抱着凌小树借着小触手的力量飞到屋檐的瓦面之上。
刚喘了口气,就听到旁边一声苍老嘶哑的说话声。
“身手还不错。”
柳笙心中一凛,想到自己刚刚是用小触手上来的,那人岂不是看到了小触手的存在?
“御诡者?”那人又问了一句。
柳笙不答,循声看去。
只见瓦面之上蹲着一个邋里邋遢、身材矮胖的老者,脸上花白的胡子乱七八糟地缠在一块儿,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发红显眼的硕大酒槽鼻。
老者的背上是一把铁剑,手里捧着一个酒坛子,正自顾自地大口喝着,不时有酒水沿着嘴角溢出,又顺着胡须滴落在那本已油渍斑斑的粗布衣裳上,使其显得更是湿漉漉的。
“不回答也行,小姑娘谨慎点也好。”
他喝了一口酒,还从衣服中摸出一包油纸,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只烧得金黄喷香的烧鸡。
柳笙闻到香气,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老者见状,撕下一只鸡腿,递给柳笙。
柳笙仔细看了看老者的手,虽然外表邋遢,但指甲缝很干净,手上也没什么污垢的样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这才安心地接过鸡腿。
【不够谨慎了哈!】
【可是,真的好香……】
老者又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口水直流的凌小树。
“爷爷,你能看见我?”凌小树毫不犹豫地拿起鸡腿,马上啃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说。
“你长得那么显眼,怎么看不见。”老者乐呵呵地说道。
然后他就捧起剩下的烧鸡,就这样大口大口地撕咬。
吃几口还喝一口酒,好不快哉。
柳笙没有这等好心情,蹲在屋檐上,看着更为完整的长安夜景,听着下方发现江才斌的惊呼声还有议论声,心里不是滋味地咬了口鸡腿。
结果一口之下,忍不住挑了挑眉。
鸡皮刷了糖浆烧得酥脆,里面的鸡肉香嫩多汁,还热乎乎的,显然老者是仔细地藏在贴身处才能维持如此温度。
【想到这里有点没胃口……】
“好吃吧?这可是燕食居的烧鸡,最好的下酒菜!”老者看了柳笙的表情得意地说道,“要喝酒吗?”
柳笙这倒是果断拒绝了。
“可惜了,不懂享受。”
屋檐下的声音渐渐小了,远了,柳笙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
“那小子没事的,你该担心一下你自己。”老者总是一看就知道柳笙在想什么。
“爷爷,你知道是谁在害姐姐?”凌小树主动问道。
“不知道。”老者往后一仰,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那小子就这样了。”
“爷爷,你才刚来啊?”
“是啊,爷爷有活要干。”
“什么活?”凌小树继续一脸天真地追问。
老者却不答,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
他怕了拍浑圆的肚子,将烧鸡放回到油纸里,用油腻腻的手指掐算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地点也差不多了。”
柳笙好奇地看着,不知道这邋里邋遢的小老头除了吃吃喝喝还有什么活要干。
铮的一声,老者抽出背后的长剑。
长剑品质平平,看起来像是铁匠铺子里,一灵元能买三把的那种粗制铁剑,一般是给书院里的初学者用的。
只见老者十分随意地朝着一个方向,将这平平无奇的铁剑扔了出去。
柳笙刚想说这不是乱丢垃圾吗,但铁剑倏忽之间已经消失在眼前,不知去向。
然后老者拍了拍手:“收工。”
“两位小姑娘,再见。”凌乱的胡子下对柳笙和凌小树扬起了大大的微笑。
随后,便径自从屋檐跳了下去。
几个纵跃,消失在长安的繁华夜市中。
柳笙眨了眨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姐姐,流星!”凌小树惊呼一声。
柳笙闻言抬起头。
一道极其耀眼夺目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自天际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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