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小提琴曲目中的瑕疵,你听出来?”
“在音乐方面上,莪还是有一点点儿天赋的。”
夏目清羽还想像之前一样伸出手轻轻一捏。
结果被抢先了。
“一点点儿?”初鹿野铃音手指轻捻,精致的脸颊上荡漾出少女独有的笑容,带有几分欢悦和几分俏皮。
好啊,偷学我的精髓是吧?不过,真好。
夏目清羽看着她的笑,被她闪烁着双眸吸引住了。
“何止是一点点儿?我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早就超过三四层楼的高度了。”
他说得很大声,反正周围除了他们空无一人,惊扰的只有树叶和风。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给你露一手。”
“怎么展示?”女孩笑笑。
“想听?”
“有点。”
“哼~哼~~哼~”
一股奇怪地调调从少年的嗓子里冒出来。
法拉利的壳子装了拖拉机的引擎。
“……停,大可不必这么慷慨,谢谢。”
初鹿野铃音就像之前叫停乐师演奏一样叫停了五音不全的少年。
表情肉眼可见的失落,就像连续打了几个鸡蛋在碗里,最后一个却是坏蛋。
“真是失礼呢?”夏目清羽兴致全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难听是事实好吧。”
“可以说点客套话哦,哪怕我知道那是谎言,我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开心。”夏目清羽嘱咐小孩般。
“是你怂恿我继续保持的。”初鹿野铃音灵动的目光投去了疑惑,“东京帅哥可要言行一致。”
“好吧,我的错。”
注意!这并不是给少女道歉,而是字面意思承认错误。
可恶啊!简直是助纣为虐啊。
他真想穿越回去,对年幼无知的自己说‘大人,使不得啊。’
“我争取下次有进步,到时候请你务必记得捧场。”少年心情平复的很快。
“哪怕是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都还要坚持来送死的精神,真是令人敬佩。”
初鹿野铃音轻微晃动身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许笑意。
夏目清羽没有再理会女人恶毒的发言。
反而有些迷茫,为什么她心情这么好,攻击力也未减少分毫?
继续沿着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走,愉悦的心情似乎都被延长到没有尽头。
没有说话的时候,他在想。
初次恋爱的人约会是不是也是从散步开始的?
毕竟在彼此还没深入互相了解的阶段,是尴尬而容易冷场的。
但是散步不会。
因为可以聊聊过往的趣事,眼前的风景,最近的生活以及未来的梦想。
不用一直对视,只需要步伐尽量一致。
就算彼此什么都不说,默契的保持沉默,也会很舒服。
日落微风,沙滩浪卷,甚至路边大爷的秃头都会给这场无声的谈话加分。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走下去。
只要有人陪你就好。
走到门胁吊桥前夏目清羽停下了,因为身后的女孩停下了。
“害怕呢?”他笑盈盈地说,“叫我一声哥哥,我背你过去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是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吊桥,桥下还是湍急的激流,有些胆子小的女生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初鹿野部长不像啊,她可是能和棕熊过几招的人。
哪怕她说,她可以飞过去。
他都选择深信不疑。
“夏目同学,小时候没少挨打吧。”初鹿野铃音双手抱胸,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等等,初鹿野同学,站在吊桥边突然提起这种事,就算是我也感到害怕了。”夏目清羽探头看了看桥下湍急的激流,心有余悸地对身边的少女说。
“你又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也是,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你肯定舍不得。”夏目清羽熟练地自言自语。
“你在内涵我朋友很少?”
关注点是在这嘛?
“不。”夏目清羽一脸认真,“有一个就不少了。”
“好吧,你的死期被推迟了。”
“你也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只是接上了某个笨蛋的思路。”
“那好吧,请问这位大人。”夏目清羽戏精上身,“鄙人还能活多久?”
“活到我交到下一个好朋友为止,你就没用了。”
初鹿野铃音语气就像在评价一台老式的家用电器。
并特别强调了,等新产品一到,它就报废了。
她自认为此话攻击力极强,然而未能击破敌方护甲。
“啊?!真的?”
夏目清羽突然两眼放光,兴奋起来,“岂不是我能安安稳稳活一辈子?”
“我改变主意了,你的死期提前了。”
少女表情愣住了,冷冷地下达了‘死刑立刻执行’的命令。
手伸向了他的腰部,还未动手捏,她就察觉到了异样。
“你为什么不躲?”
“感觉这样你会高兴。”
夏目清羽温和地笑着,心里却在预判一身反骨的少女。
果然,初鹿野铃音松开手,一脸恶寒地拉开两到三个身位。
他得救了。
一线温暖的阳光穿插在彼此中间,活跃的气氛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在咖啡厅里你说那么多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初鹿野铃音侧过头,注视着少年。
“为了朋友啊。”
夏目清羽侧过头,回应她。
“来句心里话。”少女点餐般说。
“我一直说的是心里话喔。”夏目清羽摇摇头,轻声说。
“?”
“不满意的话,那我再说好听一点。”他忽然微微一笑。
朝门胁吊桥走去,一步一步踩在林间的落叶上,就像陷进了雪地深处。
“笨蛋需要一个聪明的头脑,而聪明的天才身边需要一个浪漫的疯子。”
他朝着彼岸的喃喃声渐渐放大,而回应他的声音确实从身后传来的。
“笨蛋。”
初鹿野铃音咬着嘴唇,盛夏的五彩斑斓装饰在她清澈的眸里。
“现在不是笨蛋!”
夏目清羽沉稳的脚步终于踏上了结实的桥面。
转过身,展开双臂,就像对整个世界敞开怀抱。
声音却放轻了。
“现在是疯子。”
随即,掀起一片金黄色的风景。
山顶的树叶礼炮一样喷涌而出,盛大的光影沿着少年灿烂的笑容滑下。
也许,没人能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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