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由头,柯斜也探明了,在公主院的时候,永嘉长公主就嫉妒文静、得宠的淮南长公主,二人早就不和。
“永嘉长公主府邑司令,呈上你们拥有碾硙的证据。”柯斜下令。
邑司令眼现骄横,余光瞅到面有不喜的贞观天子,只能放低了姿态,将厚厚一叠证据上交。
“灞水、渭水之交,童保长的证词。呵呵,童保长之死尚且存疑,不予采信。”
“东市某碾硙铺的书面证据、交易记录。本官这里,有掌柜提供的新证词,正好全盘否决永嘉长公主府的证据。”
柯斜的眼里满是嘲弄。
假的就是假的,任凭你再粉饰它也脏过那一滩泥。
永嘉邑司令傲然喝斥:“你这无知的小御史懂个什么?我家长公主说是真的,那就必须是真的!”
柯斜冷笑:“咆哮公堂。问事,先来上二十笞,让他醒醒神。”
大理寺借来的问事手段就是高明,一名问事笞杖摁翻永嘉邑司令,另一名问事的笞杖已经打脊了。
“慢!”柯斜开始作妖,起身对贞观天子施礼。“陛下,臣柯斜以为,笞、杖、鞭不宜施于背,免得针灸不便施救。”
贞观天子想了一下,微微点头:“此事自今日起诏告天下。”
背是不痛了,可屁股痛!
二十笞并没有呼呼生风,朴实无华地打到永嘉邑司令臀上,痛得永嘉邑司令如杀猪一般惨嚎。
在外行人看来,永嘉邑司令的演技实在高超。
柯斜却朝两名问事竖了个大拇指,问事那死板的面容动了动。
啊哟,有上官看得懂我们的手段啊!
永嘉邑司令挨的二十笞,在外人看来轻描淡写,却得在床上趴两个月。
就这,还是收了点力气,否则早让他尾骨都碎了。
是人就有倾向,未必是因为权、钱,或许仅仅是因为看不惯。
“淮南邑司令,呈上你们采买碾硙的证据。”柯斜不能厚此薄彼。
淮南邑司令呈上的证据就简单多了,一张收条,一份立券,还有当日从大兴善寺柜坊转付钱财的单据。
烫知识:从南北朝起,开柜坊挣钱也是寺庙的一大收入来源。
“这三份证据,本官认可,请陛下与堂尊核对。”
柯斜让陈钱将淮南邑司令呈上的证据,与他们调查得到的结果送到天子面前。
哪怕是对柯斜略有不满的萧瑀,验过所有证据后,也是须发横张:“永嘉邑司令明目张胆构陷同僚,打死!”
两名问事撇嘴,一人一笞杖,凄厉喊冤的永嘉邑司令直接断了气息。
早就料到这结果的柯斜充耳不闻,反正在阴山见多了死人,照样吃嘛嘛香。
柯斜书写判词,一手工整的欧体看得天子点头,有欧阳询三分风采了。
不讨论艺术价值,欧阳询的楷书就适合写公文。
论艺术价值,朕的飞白体就是最好的!
不服来辩!
打不死你!
柯斜长长吐了口气,判词交给主簿盖章,递给淮南邑司令。
“那个童保长已死……”
淮南邑司令淡淡一笑:“御史多虑了,长公主一向最善良,不会执著于这些细枝末节。”
嗯,懂了,长公主善良,邑司令则不一定。
柯斜难得圣母一次,点到为止吧,反正自己的能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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