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康陶大厦，顶楼。

这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同样是一整块玻璃拼成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壁，站在窗边向下望去，视线几乎被整座城市中的霓虹彻底塞满。

穿着白色西装的金发女人靠坐在窗边的躺椅上，目光却并没有盯着手中的书籍，而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风景，表情平静。

“叮——”

再岁月静好的一幕也有被打破的那一刻，正对着落地窗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声略显娇纵的猫叫声，李察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你来了。”窗边的女人没有起身，她甚至没有回头的打算。

“我来了。”李察点点头，他并没有看到给自己准备的椅子，但他却并没有什么不爽，只是无所谓地向后一靠，一张红黑色的躺椅出现在他的屁股底下。

“你本不该来的。”女人摇了摇头。

“但我已经来了。”李察翘起二郎腿，颇有一种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气质。

“……”在一串典之又典的对话后，女人终于沉默着转过了脑袋，蓬松的金色长发在李察的视线中微微晃动，“你好像对自己能说服我——很有自信？”

【奥特·坎宁安，无从属组织】

“当然，毕竟我已经坐在这里了，不是吗？”李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把他的灵魂交给你的，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由你完成。”女人顿了顿，“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赛博空间——”

“为什么？所以杰克·威尔斯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人物吗？”李察的眉头微微皱起，“难不成他还是未来赛博空间的救世主？”

“……”奥特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李察。

“……等等，这只是我随便猜的。”李察看着奥特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略微有点懵逼。

“回答我已经告诉你了，或许你可以选择离开了。”奥特摇了摇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李察身后刚刚合上的电梯再次缓缓打开。

“或许你应该听听我的条件——”李察摇了摇头，似乎是还想挣扎一下。

“没有必要，我是不会——”奥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她刚准备直接送客算了，但李察的下一步举动却让她愣在了原地。

【义体：黑墙网关已激活】

【黑墙协议激活中】

【黑墙协议激活完毕】

【正在入侵——】

【检测到军用级防火墙】

【已破解】

似乎是这段时间一直挂着脑机超频的缘故，李察在黑客和赛博空间这一方面的能力不能说是日新月异，也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一下了。

又或许是因为系统和黑墙网关接入仓的互相影响，李察慢慢发现，自己原本并不多的“技能条”上，又多出了不少和黑墙相关的能力。

其中可以让李察真正的与黑墙建立联系的那个，被他称呼为“黑墙协议”，顾名思义，就是和黑墙上的流窜AI签订“协议”，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些流窜AI自然而然地就会聚集到李察的身边。

所以现在在奥特看来，原本只是脑子里有一個黑墙AI的李察，瞬间变成了一个全身上下都挂满了黑墙流窜AI的“核武器”。

奥特或许可以轻松地解决李察和他的“小伙伴们”，但她却不能，或者说根本就没人可以做到，在清理掉这些AI的同时，还要让它们带来的污染彻底消失。

毕竟每一只黑墙AI身上所携带的数据流都超乎正常人的想象，而且这种杂乱无章的数据流只会给现代化的都市和初网再度带来极致的混乱。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李察在这里选择直接和奥特爆了，那么奥特绝对不会输，甚至连受伤的可能性都没有，但她后面几年就别想着干其他的了，就在这里专心收拾残局吧。

不然整个初网都别想好过。

这也是李察的计划，他曾自己尝试过一次，确定那个系统能在这时候把自己保护下来，那么这就等于是一个对李察完全无伤的“核弹”。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奥特终于第一次真正将视线放在了李察身上，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却也只是小声地提了一嘴。

“不，我现在很清楚。”李察笑着摇了摇头，黑墙协议开启后，他现在就像是赛博空间内的一枚“核弹”，无论如何面前的女人都不敢对他轻举妄动，“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吗？”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现在不能把杰克·威尔斯带走。”奥特依旧还是简短地摇了摇头，但这次她的解释明显变得详细了不少，“他在未来会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这中间本不该有如此之大的差池。”

“差池？所以他本来的命运是什么，明明已经裂成五块一模一样的英雄碎片，却还能在这座城市里安然无恙、互不干涉的生活下去？”李察皱起眉头，显然对奥特这个依旧笼统的表述并不满意。

“……在没有任何变量的情况下，确实如此，这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奥特点点头，为自己的计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呵，但是请你，奥特·坎宁安女士，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现在的诉求，我唯一的目的就只有把杰克从五块英雄碎片拼成一个完整的人。”李察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就需要好好做一下计划被‘变量’彻底打乱的心理准备。”

“就算你这么做，杰克·威尔斯也不会再次复活，被灵魂杀手数据化的人类，如果想要重新回到现实世界，所需要付出的努力……”

“你他妈哪来那么多废话，现在把杰克给我，我转身走。你要不给我就他妈把这里炸了——”

“……如果炸了你也会死，黑墙AI不是你说能就能控制住的。”

“真的吗？”李察眨了眨眼，“你当然可以这么觉得，但这不是你现在需要关心的问题，你现在只需要思考，给还是不给？”

“……我有一个条件。”奥特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晴不定，她死死地盯着面前嚣张无比李察，淡淡地说道。

“不，你没有。”李察摇了摇头。

“那你炸吧……”

“请说。”李察重新坐回了躺椅上。

“……杰克·威尔斯的最后一块我可以给你，但在最近的两年半之内，他们还不能被拼在一起。”奥特也同样坐下，两人之间的交谈也首次变得“心平气和”了起来。

“那我要他干嘛，换一个。”李察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显然对于奥特的要求并不感冒。

“……你不要得寸进尺。”

“考虑一下后果，亲爱的女士。”

“……他不能离开赛博空间。”

“好，一言为定。”

李察没有任何犹疑地果断答应，但他却并没有任何表示，毕竟是去是留完全取决于他和杰克的想法，大不了去现实世界中搞个机器身体，也比在赛博空间里任人摆布要好得多。

“呼——你可以走了，电梯会带你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等等——”李察摆了摆手，打断了奥特的送客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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