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谷殖民地,下城,东区。
“大卫”酒吧,后巷。
五分钟前。
三楼房间内。
竹村并没有休息。
他端坐在床边,银灰色的“棺材”被他立在不远处,几乎是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男人紧闭着自己的仿真义眼,将那潜藏猩红色光芒之后的疯狂压制,他的脑海中闪过的思绪有些驳杂,自从被塞进这堆义体里之后,竹村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所以他突然很佩服亚当·重锤,那个疯子居然穿着这种玩意活了几十年,而且还没有陷入彻底的疯狂。
“……快了,只要再等三天。”男人强制让自己平心静气,这样他才不会彻底失去理智,虽然他的理智一直被李察吊着,但李察又没有告诉他,而且为了省点力气,李察给这项程序安排的是最低线程。
所以竹村一直都有一种自己快要疯狂的感觉,但他实际上根本疯不了,除非李察先疯了,或者被封号了。
“……”男人的低语声停止,整个屋子内简直落针可闻,只能听到一阵非常细微的呼吸声有节奏地响起。
但竹村现在没有呼吸。
“出来吧——”竹村站起身,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着一旁的窗帘,那里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
“真敏锐啊——”女人掀开帘子,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白色制服。
“你……不对,你不是她。”竹村顿了顿,他的记忆告诉他,他曾经在酒吧里见过这张脸的主人,而对方的身上应该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
“机器人的记忆力都这么变态——好像也不是说不过去。”女人点点头,他的脸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逐渐变成了一张竹村并没有见过的帅气男人模样。
“这是你本来的脸?”竹村点点头。
“或许吧,谁知道……哦,抱歉,变声器忘关了。”男人刚刚出口的声音还有些阴柔,在短暂的两声咳嗽后变得沉了下来。
“所以你是谁?欧空局——还是荒坂的人?”竹村没有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任何和身份相关的徽记,所以他选择打直球——直接问。
“……你觉得我是谁?”男人像是突然来了兴致。
“我觉得……你该去死。”
竹村五郎的右手一甩,一把口径夸张的长管双发霰弹枪落在了他的手中,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本就不算结实的墙壁瞬间变成了马蜂窝,下一刻,鲜血和惨叫声从马蜂窝内传出。
“……”男人有些懵逼地看着擦着自己身子飞过的弹丸。
“……”竹村眨了眨眼,再次端起手中的霰弹枪。
“轰——”
“啊——”
一声惨叫再次响起,原本就已经破烂不堪的墙壁彻底如释重负地倒了下去,压着两道黑影摔在了楼下的巷子里。
“……那好像是荒坂的人。”男人探头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你在惊讶什么?你本来就知道他们在那里。”竹村的语气平静,借助着缩放技术顶尖的义眼,他已经看清了那两名荒坂特工手臂上的徽记。
“喔,这你都能看出来?”男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真情实意的惊讶。
“……还有什么遗言吗?”
竹村没有理会对方,他已经能察觉到男人刚刚是在引诱自己开枪,无论是窗帘后面还是他现在站的位置,只要自己开枪,就必定会击中窗户外两位特工的其中一位。
而自己似乎有些太猛了,不仅直接干死了两個,顺便还把房拆了。
“这句话或许应该问你——”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的瞳孔中微微亮起一丝明亮的蓝光——
“咚咚咚——”
“嘭——”
“你他妈拆房呢?大早上的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公鸡头套有些歪的理查德一边整着头套一边走进了房间,他一脸不爽的冲着竹村吼道,但却被突然少了一面墙的房间唬了一下。
理查德看了看握着霰弹枪的竹村,又看了看站在房间另一侧的男人,于是理查德陷入了思考——“你朋友?”
“你是不是有病?”竹村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啊,不是么,是不是有病我不知道。”理查德打了个哈欠,已经扶正的头套又开始变歪,“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困。”
理查德感觉自己不是一般的困,明明还站在原地,但他总感觉自己像是八百年没闭过眼睛一样——
如果他此时脑子还转的过来,自然很容易想起自己喝了某个人递过来的酒,而这杯酒本来是要递给V的。
虽然不是同一杯,但却是同一个瓶子里的。
但可惜他现在困的想死,大脑也彻底陷入了停滞,如果不是刚刚竹村这边的动静有些过于夸张,他大概已经睡着了。
“傻逼……”竹村懒得理这个突然打断气氛的玩意,他将手中的霰弹枪甩掉,然后从腰侧拔出了两柄手枪。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击声响起,男人动作略有些狼狈地闪开了子弹,明明子弹就差一点就能击中对方,但竹村依旧不敢开启斯安威斯坦用来辅助——他在害怕自己彻底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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