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王孙就是如此,他武功不弱,便是魔教诸堂堂主都绝非其对手。
他手中那挺长枪,亦曾在北疆杀戮过无数蛮族戎狄,建立过赫赫功劳,这是他领军的资本,亦是他谋取荣华富贵的基础!
但这杆陪他闯荡过无数生死绝境的长枪,此时却在微微颤抖。
不,颤抖的不是枪,是他的手,亦非他的手,而是他的心!
哪怕曾被数万鞑虏围困十日,箭尽粮绝,他的战心亦未如今天这般动摇过。
面前这个浑身染血,面如修罗的区区九品典史,竟让他生出了一种不可战胜的恐惧。
“怎么可能,五阵强军,数十名王府高手,自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以密不透风的方式如此围攻力战。
为什么伤不了他半分?为什么阻不了他半步?甚至为什么都不能让他有半点惧意?
你这家伙,还是人类吗?!”
前方所成最后一阵,是他的亲卫家丁,是他用充足的金银喂饱了,又由自己亲自训练教导出来的绝对精锐。
这里每一个亲卫家丁,即便是个人武力,都能轻松胜过前方甲士十人。
他们装备精良,身强体壮,悍不畏死。
可现在,看到武辰提刀缓缓走来,所有家丁却都不由自主回头看向钱王孙这个主帅。
在以往的战斗中,这些家丁面临强敌,只有前进奋死一个选项,无一人回头相顾,并将回头观望主帅视为耻辱。
看到这一幕的钱王孙,已经知晓这些家丁内心的动摇。
他强自镇定,大声喝道:“汝等俸禄薪饷,汝等家人亲族,汝等荣华富贵,皆系于一身荣耀。
然此时所面之敌仅一人,你们便要抛弃以往力战所得荣誉吗,回答本将!”
一众家丁想起往日随主将出生入死,所历种种艰险战事,人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
活了这么多年,享受了恩主给予的种种富贵,亦曾人前显赫,这些都是白赚回来的。
他们本来早就该死了,此时此刻又有何畏惧呢?
况且敌人再强,也只一人,这么多生死战场中杀出来的精锐,还真被他一人一刀就吓倒了吗?
众多家丁心中不由生出浓烈的耻辱,是的,都是从尸山血海中闯荡出来的,为什么会怕一个敌人?
耻辱化为愤怒,愤怒驱散恐惧,所有人的士气在这一刻疯狂高涨。
他们要用自身刀剑长枪,洗刷掉刚才因恐惧而诞生的耻辱,用对手的鲜血再铸新的荣耀。
一瞬间,呼喝之声直透云霄,就连刚刚入城的宁王世子都已听到。
他不由大感奇怪,只以为北门处正面临一场极其激烈的厮杀,令人移驾前往观战。
武辰听到这一阵呼喝声,前进的脚步终于停下,麻木的头脑稍显些许清明。
在前面上百次轮回厮杀,他皆最终止步于此阵之前。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一阵的可怕,哪怕他已能预知阵中每一个战士的动作。
对此,武辰眼中不由出现一缕迷茫,他心道:“我就算杀透了此阵却又如何,就算杀了那高头大马上的主将却又如何?
后面还有叛军整顿好的军队,还有宁王世子的亲兵,我一个人是杀不得这许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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