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属于江南地区最重要的产粮区,又有长江赣江水系,商贸发达。
而江西首府洪都,则位于两大水系相交之处,地处广大平原,又临鄱阳湖。
故而无论是农业商贸还是渔业,皆十分繁茂,物产丰富,极为富足。
这也是宁王敢于造反的底气所在,有足够的经济支撑,才能养得起如此庞大的军队。
当然,这也与江西地方官府堕落腐败脱不开关系,原本地方上的文官就是制衡此类藩王的重要力量。
若非这些文官渐与宁王勾结,使其暗中掌握了地方上军政两方面大权,否则也不至于掀起如此叛乱。
而根究赣北如此多的文官集团,为什么会支持宁王,那背后的原因恐怕就很复杂了。
四皇子此时正在监斩,刑台上斩杀的非止宁王府的主力干将、家人、仆役,还包括洪都府的大批官僚。
他已获得内阁与皇帝的旨意,参与谋叛者,可先斩后奏!
四皇子看着刑台上,一颗颗人头滚落,百姓蜂拥争抢人血馒头,双眉不由渐渐紧蹙。
他皱眉不是因为百姓的愚昧,自古以来百姓解释如此,否则何来法家商君书的御民之法。
他皱眉的是,已体悟到内阁和皇帝此番先斩后奏旨意中,暗藏的那一部分。
皇帝与内阁,似乎不想让赣北地方官府捅出什么大事,因此连刑部三司都不上,只想尽快封口,杀人是最好的封口法子。
所以四皇子不能等宁王彻底败亡,他得从快从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皇帝与文武百官当中收获一个好印象。
此番处刑,轮换了二十个侩子手,斩杀了数百人,哭喊哀嚎求饶声不绝于耳,直杀得整個菜市口血腥冲天,恐怕将来几个月都未必消散得了。
眼见杀的人越来越多,在场意志薄弱的人早已胆寒,就连原本争抢人血馒头的愚昧百姓,此时也噤若寒蝉。
他们的目光已越过刑台,看向了上方稳稳高坐,目不斜视的四皇子。
全场只他一人面不改色,还能淡然饮茶,似乎再多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也不能令他有半分动摇。
武辰正站在下方,他对此场面亦不忍相看,因为处斩的非止犯官这等当事人,甚至还包括其直系亲属,就连不足十岁的小儿亦在其中。
朝廷对谋叛之事,处理之严苛,下手之狠辣,当是令人咂舌。
他正待离去,忽然听到刑台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武辰下意识回头,却看见一个熟人正跪在刑台边缘,鲜血浸湿了他的裤子,而他正惊恐绝望流着眼泪的看着武辰,连连呼喊武辰的名字。
武辰心下一跳,已认出此人正是当初提拔自己为典史的曹县令,他本已成为临江府知府,没想到也被牵连进来,如今正在刑台上候刑处斩。
“曹……曹知府……”
曹县令当即前伸脖子,喊道:“武辰!武典史!我是冤枉的,我没参与宁王谋叛之事,王巡抚好像很器重你,他提到过你的名字,救我,请快快救我,我不想死!”
武辰正待说话,侩子手已走到曹县令面前,拔去他脖子上的签。
曹县令惊恐的无意义的大叫起来,侩子手已杀人杀得麻木,鬼头刀随手挥下!
曹县令的人头砸落在地,一顿翻滚,到了武辰脚边,睁圆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武辰,一行泪水从中流出。
周边抢人血馒头的百姓,无一人拿着馒头上前,竟被吓得纷纷后退。
武辰见状,张了张嘴,愣了很久,终究没有说话。
他抬头往上看去,正好与注视过来的四皇子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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