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鹏程却皱眉道:“六年不见,你的嗓音为何变得这般奇怪。”
武辰指了指脖子处的伤口,那道狰狞的伤痕掠过咽喉,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惨烈的联想。
苏鹏程双目一凝,没有继续询问。
但武辰却在心中暗道:“等我变回自己的时候,这位置的伤痕恐怕得找個东西掩饰一下,不要被人发现。”
“看来这六年,长青你吃了不少苦头,伯父也不详细询问。
先说你父母吧,我之所以没有在信中详细说明你父母的死因,是因为此事不宜广传。”
武辰沉声道:“看来我父母死得并不光彩。”
“他们被指通倭,在海上遭前巡海提督朱丸统兵追杀,船只被击沉后,葬生大海!”
武辰神色惊变,通倭在这个时代可等同谋反大罪,难怪这位伯父没在信中说明。
恐怕就算是将尸体打捞回来了,也只能悄悄安葬,不敢大张旗鼓。
否则让人知晓,苏家便会遭到那位铁血提督的雷霆镇压。
武辰沉默片刻,才问道:“我爹娘竟会通倭?”
苏鹏程道:“他们当然没有真的通倭,还记得你年少成名前,我们家为了扩张家业,不令家族分崩离析,曾内部讨论过那些扩充财路的办法吗?”
武辰道:“一为私盐,二为海贸。”
“不错!”
苏鹏程点了点头,目光中有些诧异,方才那一问,似乎就是在考验武辰身份的真实性,看起来他似乎并不相信面前这人就一定是苏长青本人。
不过武辰能答出来,倒是让他又有些惊疑不定,眼神不由再次看了看武辰的双手手腕。
他这些小动作都隐藏在谈话当中。
“不怕说实话,自从你双手被废后,家族境况越发糟糕,不仅往日那些慕你名声的合作者纷纷抛弃我们。
更有不少宵小,意图从我苏家咬下一块肉来!
哼,这种情况下,偏偏你三叔和四叔又是两个败家子。
一个在外养相公,只知吃喝玩乐,专偷贵重之物出门变卖。
一个在外赌博,豪掷千金,竟还悄然拿了家中盐引去赌!”
武辰心中大惊,盐引是朝廷所赐,这玩意落到他人手上,若是闹到官府那里,苏家可是随时有破门之灾。
真不知这位大伯当时是如何撑下来的。
苏鹏程回忆往昔,神色变得凝重而可怕,甚至带上了几分狰狞。
“那一回,真是差点家破人亡。
我和你爹可称走投无路,最后我们二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着家产房契,去了那间赌坊。
然后,我们二人血洗了那家赌坊,杀光了那赌坊老板家中一百多口!”
说着,他撕开衣襟,胸口有一道蜿蜒如蜈蚣般的伤口,从左肩斜掠至右腰。
“这道伤痕,就是当时留下的!你爹所伤亦是不轻。
但我们活了下来,抢回了盐引,杀光了敌人!
这就是我们苏家的转折点!”
这一番话似乎让武辰都回到了那一夜的腥风血雨,与其破家灭族,不如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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