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喁喁跃跃欲试,但很快摇了摇头笑道,“少爷,你别为了让我开心,报废掉这么一把好看的刀。”
许喁喁以为这一尺刀身,仅仅是普通铁刃,刃侧外镶上亮银粉漆,俗称银样蜡枪头,表面虽然好看,但并不中用,切水果蔬菜,固然没有问题,但遇到坚硬之物,那是以卵击石,轻易便能被摧折。
说着,许喁喁将宝刀回鞘,双手奉还。
秦凡苦笑不已,心道:原本就是想许喁喁可以见识一下这一柄宝刀威力,甚至想将刀送给许喁喁,不想她对它却是兴趣不大。
这样也罢!
秦凡也就重新将刀收回来。
兵器是凶器,非到不得已时,出鞘而用之。
第二天,秦凡先去见光禄寺卿乔时,递上折子,书面提出要出远门访友,表示这个月的俸银不要了,要休十天左右的长假。
乔时清楚秦凡身份特殊。
秦凡去访友,提出不要工钱,在他本人心中,必然十分珍视那一位朋友,乔时不打二话,允准了秦凡的要求。
秦凡下衙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直奔李承乾东宫,他早前得到太子殿下赠予的宝玉符印,要求面见太子时,轮值的千牛卫并不相拦,而且着人火速往东宫通传,内侍得到讯息,迎接他入宫。
上一次,秦凡进入东宫苑落,带有七分醉意,而且在大晚上,并没有能好好地观赏当前景象。
此时,花开日满园春色,风气处,送来舒爽,秦凡意外地觑见一青衣少女给绿植浇灌清水,少女身形曼妙,深深浅浅的绿野苑中,宛如一朵娇美绽放的鲜花,姿态盈落,如诗如画。
秦凡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内侍好意提醒道:“秦典薄,请跟我来。”
“哦,有劳了!”
秦凡还没有看清楚那少女的脸蛋如何,不过他倒也是释然,毕竟能待在太子府里都不是自己能够染指的异性。
那少女听见了这一方的动静,却是一愣,随即道:“秦凡大少,不,我应该称呼一声秦典薄,你进宫来见殿下?”
秦凡一愕,怎么对方能喊出自己的姓名来,而且声音稚嫩,颇是熟悉。
忽然,秦凡立马记起来了,那不是别人,正是李承乾宠爱的伶人称心,在他初进入太子府时,称心也曾和他打过照面,不想称心还能记起他。
称心笑道:“秦典薄,你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
秦凡道:“在下见过称心伶官!”
称心很满意地笑了,笑得比花还要美,对着那名内侍摆了手:“秦典薄,由着我来照料,你先下去吧!”
内侍点头告退。
“走,我带秦典薄去见殿下!”
称心笑吟吟地凑近,携住了秦凡的手。
秦凡骤感香风扑面而来,蛮想和称心保持距离,原因称心太漂亮了,弄得他心动神漾、心猿意马,可惜称心是同性,而且深受李承乾的宠爱,秦凡和称心凑得那么近,万一让李承乾见着而吃醋了,那大家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称心笑道:“这里没有其它人,我还是称呼你为秦少吧!”
也许称心能察觉得到秦凡担心什么,笑道:“殿下人在偏殿里宴客呢……”
秦凡一愕:“宴客?难道我此行,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会呢?”
称心摆了摆手,笑道,“你同样也是殿下的座上宾,殿下朝思暮想也想盼与你再聚。”
秦凡一愕:真的假的?
也许李承乾上一次品尝了我的厨艺,譬如瑶柱鲍鱼汁拌蔬果豆腐,再加上咕噜肉艾汁黄米饭,给这位殿下留有印象,他想与我相逢,更多的是希望我烹调美食给他享用吧!
称心笑道:“我发现秦少爷很奇怪,你第一次以及现在,见到我的时候,就表现得紧张拘束,你不会对我怦然心动了吧?”
荒谬!
秦凡微笑摇头,他也懒得多说什么,毕竟问题主观,越描越黑。
二人很快,越过长廊,太子东宫环境静谧,和繁华喧闹的长安城大街有所不同,一株株树影也在夕阳余晖下拖拉得很长,安静湖畔角落也有许多野鸭在栖息戏耍……
称心目光注视着秦凡,道:“我发现秦大少和其他同龄人的表现很是不同。”
秦凡淡淡一笑:“有什么不同?”
称心道:“我在殿下身边日久,他所接见的俊彦哥儿都是意气风发,而秦少你年纪轻轻,却是得睹天颜,而且还是国公后裔,前程辉煌,无可限量,但出奇的是,你脸上却出现有忧戚之色,似乎心头埋积许多难解之事。”
秦凡笑道:“称心伶官,你的洞察力不错。”
称心美眸泛起了涟漪,故意打趣笑道:“你看着湖畔的野鸭想到什么吗,莫非是想烹煮它们,吃了它们?”
“这个……我并不饿。”
秦凡又道,“殿下若想品尝水鸭羹汤,自然有珍馐署负责供应,而在湖畔的水鸭,更多的是点缀园林生机,同样是鸭子,这里的鸭子明显会活得更久,更滋润。”
称心点了点头,道:“就好比小二坊被训练用来狩猎的狗子,在皇家苑落,吃喝不愁,一但失落在民间流浪,第二天便有可能被打死,可能被恶人大卸八块,烹煮入腹。”
秦凡道:“动物有动物的命,人也有自己的运势,同样是人,你我便因为身沐皇恩而高人一等。”
称心道:“秦少的话蛮有道理,人或者动物,若无有力的庇护,很难栖息……”
秦凡又道:“对了,你可曾有想过,离开太子东宫,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
称心让秦凡给问懵掉了!
先前不是说好的吗?
人和动物一样,都需要有力的庇护。
称心在宫里待得好好的,有李承乾这一株擎天大树,为他遮风挡雨,然而秦凡便好了,居然让他离开庇护,这不是坑他嘛?
称心沉吟好一阵子,倒是纳闷为何秦凡会有此一问。
秦凡苦笑地摇了摇头,他清楚将来的称心,会被唐太宗所杀,也许是出于生命本能上的怜悯,倒是希望劝诫称心,可以急流勇退。
“莫非是秦少爷担心我会年老色衰,从此不再受太子的青睐?”
称心叹息一声,指了指湖畔边上的荷花,苦笑道,“的确,我也听前任的一些伶官谈及过,我们也好像繁花,得傍高枝,前程如锦,但有自身的花期,年纪大后,色衰而爱驰。殿下也有不喜欢我的那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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