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相仿的人在一块有个伴，遇到事情商量着来，本就是殊为幸福的感受。

“愿意，自然愿意。”卓东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拜见师父！”

“起来。你今年年齿多少？”

“虚岁十一了。”

“你和狄云是我收的前两个徒弟。狄云今年虚岁十岁，你十一岁。狄云，你叫他师弟，可愿意？”

狄云跪下来，“师父，狄云才刚进门，不敢当师兄。就让东来当师兄吧，我当师弟。”

“你可要想好了。”

“弟子能跟着师父，别无所求，有个师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狄云农家子弟，没有多少争权夺利的想法。

“还是请狄云当师兄吧！”卓东来再次磕头。

年少的遭遇，让他养成小心谨慎的习惯。初来乍到，怎敢忝居师兄位置。

“你当师兄，狄云是二师弟。”岳不群想了想，给两人排了位次，卓东来的性格，才能扛起大师兄的重任，狄云天性厚朴，反而难以兼顾一众师弟，“我的大弟子，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可要吃苦头。”

“弟子不怕吃苦。”

言罢，岳不群写了两张药方，又掏出一小块金子给狄云，“你师兄的命是你救的，救人救到底，去为你师兄抓药。”

“好嘞！”狄云十分高兴。

卓东来眼泪流出来，短短半天时间，从濒死边缘，无人注意的野草，到拥有了关爱自己的师父和师兄，人生际遇的改变让人触不及防，实在太刺激。

狄云出去后，岳不群才说道，“坐，左手伸出来。”

岳不群稍微给卓东来把脉。

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高深莫测。

“我刚才观你面容，外伤好救，狄云第一张药方就能痊愈，身体还不会留下疤痕。先天失调，反而棘手。”

卓东来更加震惊，岳不群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这个暗疾，应该是你在胎中带出来的问题，过不在你，也不在任何人，这是天意如此。”

卓东来泪眼汪汪，只有两个人，岳不群还是保着他的面子，没把事情讲透，抚慰着他可怜的自尊心。

两个人都懂，都默契避开关键字眼。

岳不群小小的举动，就让卓东来倍感温暖。他是胎中的孪生子，本来应该有个弟弟，因营养不足，他先生产后弟弟和母亲同时死去。

父亲一直念着这件事情，还将他残忍抛弃。

他身体带着残疾，左脚比右脚短一点，一直忍受痛苦，让自己走起来跟正常人无异。更关键的，某个部位一直无法发育，还是婴儿时期的模样。

这是最让他痛苦的。在跟生活的战斗中，卓东来一直熬着苦痛和自卑在过日子。

心思谨慎细腻，竭力追求完美。

“师父！”卓东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从来没人对他这样，从来没人真正给他温暖。

“东来，你起来。”岳不群笑容温润，仿佛天上的神佛，到人间普度众生，“说起来是你的造化，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为师曾得到一份医典，能治疗你身体隐疾。”

“只要按时间服药，一两年之后，你的身体会跟正常人无异。至于左右脚的问题，你我大丈夫，还怕这点难题？”

翡翠娃娃上梵文记载的医典，其中一项就是治疗小儿不抽穗。只要在身体发育期，只需要连续服药一两年时间，就能跟常人一样。

但药物价值不菲，一两年治疗下来的药材费用，就是几千两金银。

听岳不群说完，卓东来哭得更凶了，多少年来的压抑，在这个瞬间，全部爆发出来。

不停喊着师父，不停磕头。

他只有这样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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