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两个菜才做到一半,基本上都进入了闷煮阶段。
虽然工作量不太大,但马越也满头是汗。
赵芯依旧一脸心痛,马红军倒是火气没了,可仍旧是端着架子不怎么说话。
直到国道上有司机零零星星地过来停车吃饭,马红军才找到了话题切入口,招呼着马越到一边看他做菜,顺便讲起了一些基础烹饪常识。
九十年代中期,汽车保有量还不高,国道上多数都是跑长途拉货的大卡车。
那时候的货车司机还属于高收入群体。自己没车给别人开,一个月工资也能到四五百;要是自己有车自己开,跑一趟可能上千元入账。
所以,这些人在吃饭上,特别是在午饭上,从来不对付。一個人点俩菜,花个10来块钱甚至20来块是很常见的事,就算是着急只要一个菜,肯定也得见肉。
马越家所在的这马家坨子村,有先天性地理优势,沿着国道上下二三十里,都没啥大镇子,只有几个小村子。
所以,到了中午时分,跑长途的司机也没啥可选择的,只能在这些土菜馆里凑合一下。
也正是因此,马红军在早期才能得以小赚一笔。
只不过,现在不行了。各式各样的小饭馆全起来了,还有一些啥生意都做的小旅馆,把这些人分流分得厉害。
到下午2点多,过了饭点儿,饭馆一共接待了3波人,总共营业额25块5,估计纯利也就是十三四块钱这样。
马红军对这业绩不说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晚饭时间,基本上来他这儿吃的很少,跑夜路的更喜欢去那几家小旅馆,听说那里吃得更荤。
简单收拾完东西,马红军就坐到前堂休息。迷迷糊糊之中,又一股香味飘进了鼻子里。
一睁眼睛,自己眼前的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只烧鸡,一个酱肘子。
和早上的不同,这两个还冒着热气。
马红军“蹭”地就站了起来。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看看马越,又看看桌上的菜;再看看赵芯,又看看桌上的菜。
强忍着激动,他用有点儿颤抖的手夹了一块烧鸡放到嘴里。
还是和早上一样的口感,还是和早上一样的味道!
他使劲把筷子一拍,直接跳了起来,然后双手重重地拍向了自己的大腿,“诶呀!”
赵芯被他这一套给吓着了,往后退了小半步,“老马,你这咋了?烫着了还是噎着了?”
马红军激动得眼圈儿都红了,双手扶住马越的肩膀,“你小子,你小子……”
赵芯这当妈的,生怕是马越弄的不对,马红军要打他,赶紧上来拉自己老公,“啥事儿咱坐下说,你别动手……”
马红军依她所愿,放了手,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此路不通走另路,我马家还有出路!仅靠看书就学会了做这种菜,我儿子这是有做饭的天赋啊!这孩子,是被学习耽误了!就凭这烧鸡手艺,都能再带着咱家成万元户!”
他现在,心情复杂。
自从自己的大饭店失利,就没怎么顺当过。
特别是孙遥那家伙一来,还把在农村做酒席的收入抢去一大笔,他心里憋屈得很。
烧鸡,酱肘子,这段时间就是他的心病。去城里买,没便宜渠道,划不来;不买,眼看生意慢慢流失,自己就要退居二线。
现在好了。
有了这个宝贝儿子,咱还怕他孙遥不成?
他卖35一套,咱们这儿,东家备料厨师做,谁都知道怎么选!
农村不缺鸡,就算是买,也是十几块钱1只,肘子也一样,不贵,十来块钱。
马越早就料到马红军会有如此反应,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转向赵芯,“妈,你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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