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也只能点头:“的确属实。因李福横死,苏家还没来得及报官,所以祁班头也无权进行搜查。”
说着看了一眼黄韬,又拱了拱手,继续说道:“然而,这正是我今日前来的目的。”
什么目的?你今天跑过来不就是削李福脑袋的吗?众人大惑不解,难道还有其他目的?
这时陈逸才道:“那毒物乃是李福从岁安药材铺车队所得,那车队两名管事均为教匪,且已犯下命案,押解在锦衣卫百户所大牢之中。其中一名教匪香主供认,他知道给予李福毒物一事。所以我才今日过来,越俎代庖,打扰牧令大人断案。”
绕了一圈,众人这才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区区一个斗殴致死的事件,按常理怎么会惹得锦衣卫出动,还摆出了锁拿侦缉的驾贴?
原来这黄韬还牵扯到了教案!
这下事情可就大条了。
郑梦祯努力地消化了这巨大的信息量,才迟疑着问道:“小友你是说,李福黄韬这二人……也是教匪?”
这时李全这苦主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恐惧让他浑身颤抖。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
陈逸看了一眼李家大哥,随即说道:“非也,李福并未入教。根据崔五的供述,乃是用了银钱,买通了车队的杂役,悄悄偷换了一点出来。自始至终,这苏家命案,与李全及其他李家亲眷并无关联。恰恰相反,苏大叔当日腹痛难忍,正是这李全乐于相助,去帮苏玉娘到东壁堂购药,反倒应当嘉奖才是。”
“只不过,没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被恶人趁机混入了毒物。此乃命运无常,我认为,李家其余人等,不应受到责罚。”
“唔”,郑梦祯微微点头,对方说得有理有据,更关键的是,陈逸手里还有白莲教香主的供词,这种事情没人敢开玩笑。
那这兜兜转转,最后两桩命案的落脚点,又回到了黄韬的身上。
一桩证据确凿,当绞;一桩受害人还没有报官,只能容稍后详查。不过无论如何,就算不能数罪并罚,这黄韬今天也是别想回家了,先去牢里老老实实待着吧。
郑梦祯一个眼神示意,祁勇立马招呼两名差役上前,将黄韬架了起来。
“不!你们不能……”黄韬刚开始挣扎,突然从衙门大堂跑进来一个皂隶,着急忙慌地来到知州的旁边通报。
“你说……高大监来了?他来干什么?”郑梦祯皱眉问道。
“属下不知,大人,高公公是专程从王府来的,怕是耽误不得啊。”
“行吧行吧”,郑梦祯不耐烦地挥挥手,正要一甩官袍往外走,只见那“高公公”已经走了进来。
一个五十来岁、瘦脸长眼、面皮白净、没有长胡子的……公公。
满脸的阴柔之气,这还是陈逸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太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可是荆王府的管事太监,就连郑梦祯也要礼敬三分。他今日特意亲自前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然而正当一干人等要见礼之际,却听黄韬撕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老公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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