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任堂主的消息?”
“回禀圣女殿下,还未能打听到。”
“那……此前你说的那件事,可有安排妥当?”
“圣女殿下还请放心,半月之内,便能诛杀此贼。”
“还须半月?”圣女显然有些不满:“此贼屡次坏我大事,居然还要让他苟活半月?”
魏堂主赶忙解释道:“道观之中,还须得做些准备。若只是让那人丧命,其实轻而易举,圣女殿下今日下令,今日便能让他身首异处。但属下以为,若能当着荆王等人的面,将其堂堂诛杀,日后蕲州锦衣卫行动起来,或许会多一番掣肘。”
圣女的细眉一拧,问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圣女殿下,那锦衣卫本就领了朱家朝廷的旨意,负责清剿我圣教教众。若是他们当中之人却因装神弄鬼之事,在众人面前身亡,应天府那边的锦衣卫镇抚司一定会来函申饬。所谓抓贼的,自己却成了贼。如此一来,锦衣卫百户所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必然会畏首畏尾。如此一来,我教便可继续遣人进入州城,完成未尽之事。”
“这……是否牵强了些?一个应天府的镇抚司,恐怕对京师朝廷的命令,还不敢如何阳奉阴违。更何况一个区区百户所?”
魏堂主又道:“此处仅是其一。其二,蕲州城无论州衙、锦衣卫衙门,乃至于市井百姓,许多人都知道这名叫陈逸的小子,在抓捕我教众之事上出了大力。如果让其悄然身死,怕是无法威吓,反倒是便宜了他;若是让其在众目睽睽之下惨死,于州城官绅百姓,都是一个大大的警告。”
“以后但凡有与圣教作对之事,恐怕也得犹豫几分。”
圣女听罢,这才点点头:“如此甚好,今年年末,总坛使者和内法堂法主也要动身前来湖广。这诛杀贼人只是小事,仅为大业的第一步而已,还须速速完成,以免误了后面的事情。”
“谨遵圣女令旨!”魏堂主当即就是一礼,捏着莲花手印,便倒退着退向院门。走到半途,他又忽地问道:“圣女在此处可还习惯?属下去山下寻些童男童女上来,伺候圣女饮食起居如何?”
“不必了,人多眼杂,只需将吃穿用度按时送来,其他不用你等操心。”
“是”,回应之后,魏堂主才退出小院,关上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然而门刚刚关上,他的脸色便陡然一变:“哼,妇人之仁,几个童男童女,用完还可拿去采生折割,非要怜惜也不过杀了便是。如此心慈手软,又如何成就大业?也不知道教主是怎么想的,让她来当这个圣女的位置!”随后抬头望了望开始变得阴沉的天气,便急匆匆地拂袖而去。
他下山的途中,乌云越来越浓密,远处的天边隐隐约约已经能听到雷声。从第一粒豌豆大的雨滴砸在土路之上,溅起一小团尘土开始,没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是瓢泼大雨。
这雨下得异常的大,大得像是天上的湖泊决了口似的,雨点都不能叫雨点了,甚至连成了雨线。不仅是麒麟山和山麓的荆王府,连整个蕲州城也被笼罩在灰色的雨雾和磅礴的水声中。
城市街坊通常的喧嚣人声统统消失无踪,除了哗哗的雨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甚至就连在窗边跟人说话,都要比平日里多花上五成力气,才能让对方听得清楚。
此时的蕲州城中,陈逸还在那处客栈里面,正坐在窗边的桌旁,右手手肘支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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