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堃龙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一定是对方的拖延的缓兵之计,可不能中了对方的圈套!只要将此人拿下,然后严刑拷问一番,难道还怕问不出来魏福如今的下落?
然而陈逸却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而是继续说道:“想见你的儿子,就拿那边的玉娘来换。若是你等想要将我俘获逼问,那我告诉你……”
“你那宝贝儿子,如今就在锦衣百户所衙门的大牢之中,派了重兵看守!我出来之前,便已经与同僚打好了招呼,若是日落之前见不到我回去,便将那魏福挑断手筋脚筋、刺瞎双目、毒哑喉咙,再活悬于蕲州城门之上,静待飞鸟啄食毙命!”
“你敢!”魏堃龙目眦尽裂,太阳穴青筋崩起,鼻翼一张一合,双眼的血丝像是随时都要爆炸了一样。
“你不信的话,大可以试上一试,看看我究竟敢不敢”,少年校尉毫无惧色,只是微微一笑:
“怎么样?赌不赌?”
魏堃龙一家三代单传,就魏福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让他赌?自然是不敢的。
就算明知道对方多半是在虚张声势,一样不敢。
现在可是传承香火大过天的古代中国,不是那“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的二十一世纪,魏堃龙一生如履薄冰图个什么?为的还不就是将辛辛苦苦积累的权势和财富传给唯一的后人?
眼前这名少年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软肋,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得知这些信息的,但确确实实是拿捏住了自己。
而且这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为何言语之间居然尽显狠辣?魏堃龙好像有些明白,对方区区十五六岁的年纪,为什么会被选进去当锦衣卫了。
陈逸不知道这老头在想些啥,但看见其犹豫不决的表情,心知这次多半应该能脱险了。至于对方怎么看待自己?这可是一帮子绑架谋杀的亡命之徒,还用得着管对方的看法?
“如何,你有人质,我也有人质”,他抓住时机,开始给对方加码:“我那人质无非就是个媳妇儿。俗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婆娘如衣服。媳妇儿没了可以再找,你要是儿子没了……当然也可以再生,不过看你这头发胡子都白了的样子,不知道还生不生得出来?哈哈哈哈!”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但越是嚣张,越是显得手里有牌,对方才会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要是唯唯诺诺、目光游移,那被敌人看出自己的底线,反倒是迟早的事情。
魏堃龙虽然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是生是死,但总有一分希望不是?就算理智告诉他这少年说的多半都是假话,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至于那些周围的白莲教徒,比如张豹之流,此刻继续还在扮演着墙头草的角色。
张豹刚刚还觉得陈逸的身份是假的,手里的圣女信物可能也是假的,但是听到二人对话之后,又再一次狐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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