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正要说“快请”,猛然想起自己还在人家家里做客呢,于是只能望向一旁的朱由樊。
等孙从恩进来的时候,已经几乎很难看出个人样。
那好家伙,脸上、手上、身上全是泥巴,不但样貌难以辨认,甚至连身上衣服料子的颜色都变成一水儿的泥土黄色。
“孙……公公辛苦了”,陈逸有点儿内疚,这小伙子虽然是个太监,但干活儿是真的没得说,于是拿起旁边的毛巾,润湿水再拧了一把,递了过去。
孙从恩受宠若惊,看了一眼世子之后,才敢将毛巾接了过来,象征性擦了两下脸,便忙不迭地说道:“筛完了!”
“筛出什么东西没有?”陈逸马上追问道。
“陈公子,按陈公子的要求,八个挖了一丈见方,四尺深,筛完了就只有这些”,说罢孙从恩双手伸出,递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一看,只是几片指甲,还有一个宫女常用的香囊而已,没有其他任何能识别死者身份的东西。至于凶手遗留在现场的物件,更是一件都没有找到。
陈逸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宽慰了孙从恩几句,说了些“此次若能破案,孙公公功不可没”之类的片汤话。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死者有可能是一名宫女。可这王府里面的宫女何其多?名义上虽然是人人都有登记造册的,但在犯罪分子的刻意掩盖之下,要查出来又岂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说了,大张旗鼓地查,岂不是等于明目张胆地通知贼人:我们快要找到你了,你们要么赶紧起事,要么立刻逃命吗?
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除了加强荆王爷的贴身侍卫之外,只能尽快将那个头颅尽快复原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陈逸一步都没有踏出门外,连饭菜都是由宫女送过来的。
就是那小个子宫女每次都站在房外哆嗦,吓得不敢进屋。高个儿的那个则刚好相反,不仅进屋送饭摆盘、等吃完后收拾厨余碗碟,甚至还看着陈逸雕刻石膏人头看得入神,每次都要门外催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头模也在陈逸的妙手之下,日渐成型。
因为这一次采用了新的手法,所以进度比以往慢了很多。陈逸不仅用细木条的长度来精确地确定了面部肌肉组织层厚度,还根据颅骨表面是平滑还是粗糙,推测出了发际线的位置。
与此同时,再由人体美术学的“三庭五眼”理论,在石膏胚模上标出了“眼内侧线、眼外侧线、鼻翼线、鼻底线、发际线、眉弓线、口裂线和下腭线、中心线”九条主要面容特征线。
根据这九条线,就能确定五官的位置长度、宽度和大小,免得到时候雕琢细节的时候无的放矢。
不仅如此,在确定九条特征线的时候,还由“蜀人相眼、闽人相骨、浙人相清、淮人相重、宋人相口、江西人相色、鲁人相轩昂、胡人相鼻、太原人相重厚”的面相学特征,进行了相关部位的微调。
因为陈逸找世子和高福伦都问过,王府之中的宫女奴仆,大都是本地搜罗招徕,除了几名贵胄从小的贴身太监之外,基本上没有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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