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两兄弟都是这儿的常客……”陈逸不禁对贵族的生活有了一些感性认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二人都是明初开国重臣张辅之后,但此时一个人衣冠楚楚,正指着半裸状态的弟弟怒骂不止。
“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张元功横眉竖目,义正辞严,右手伸出并出两指,指着张元德骂道:“家里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当弟弟的虽然平时飞扬跋扈,但在正牌继承人面前还是不敢造次,就是这上半身一丝不挂的样子还在低头挨训,场面着实有些滑稽。
“日日声色犬马、不务正业!”哥哥的思想道德教育还在继续,浑不知自己也是刚从澡堂子里出来:“待我禀明父亲大人,定要将你严加惩治!”
那正义凛然的模样让陈逸觉得,是不是误会对方了?难道他真的是来洗浴中心谈业务的?只是正好遇见了自己不成器的弟弟,才出面训斥?这骂得这么狠,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张元功呵斥了半天,见楼下无数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不禁有些慌张,他“咳咳”了两声之后,才拉着张元德的手说道:“走!跟我回府!看父亲大人此番定要将你禁足!”随即就作势要下二楼,准备离开。
然而还没迈出两步,却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公爷,这苑中出了人命,恐怕就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吧?”
说话之人是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少妇,细看也却有七八分姿色,完全符合陈逸对“老鸨”这个职业的刻板印象。
只见那老鸨挡在二人身前:“方才奴家已经派人进去看了,杏儿姑娘已然没有了呼吸。这小张公子带着杏儿姑娘进去的,现在小张公子妥妥儿地站在这里,命苦的杏儿却撒手人寰……”
“如今大张公子置姑娘死活于不顾,就要带小张公子这么一走了之?往哪儿说……也没这个理啊。”
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听得陈逸是目瞪口呆:老鸨你这么勇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这家沐欣苑的后台可不一般。一路往上捅的话,能捅到南京守备太监田义那儿去。
众所周知南京城没有皇帝,南京司礼监在南京二十四衙门中的地位,必然赶不上北京司礼监。可因为内守备的设立,南京司礼监太监依然是南京二十四衙门的顶点。
所谓“天子三千里外亲臣”,别说你家是个什么国公,就算是郡王、亲王来了,也不敢无端造次。
更何况张元德还只是个国公府的庶子,如今在田大监的产业地盘上弄出了人命,想这么拍拍屁股就走?
门儿都没有!
不过陈逸也算是明白了过来,那张元功之所以一边教训弟弟一边准备拉着走人,是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现场这么混乱,事后只要两手一摊,一问三不知,说不定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可这时他并不关心争执双方那边的后台大,胸中却觉得一阵憋闷:
你们一个个说起话来都人模狗样的全是大道理,知不知道里面死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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