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宁次的一双白色瞳孔中，很明显地出现了动容神色。

以及几分迷惘。

因为他无法确定的是。

这份改变世界的力量是什么......血缘吗？

这个判断很快就被宁次自己排除掉。

然后他就感觉有些想象不出来了。

“是的，改变这個世界的力量。历代火影们，喜欢将之称之为羁绊，但这其实并不够精准。”佐助并没有卖关子，在宁次思索时，他也顺带揭开了答案，“我更喜欢将之称之为，组织......

“而一个足够强大的组织，其中个体强者是否优秀还是次要，能否做到互相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宗家、分家的制度本来就是泯灭人性的，你反感这个也很正常，但因为你终究不像自己说的一样冷血，所以你心中对亲人怀有亲情，这同样也很正常。

“不要怀疑这份情感，也不用忧虑这份冲动，这正是你在所有分家之中最出众的地方，那是一种......能力。”

尽管佐助并没有卖关子，但宁次还是有些糊涂了。

好在宁次年龄不大。

作为少年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本身比自来也那种老东西要强大得多，认真思索后，他感觉脑海中灵光闪耀，似乎即将接触到核心。

却又感觉总是差了一层。

但宁次却是思考起来所谓组织的力量，对此有了真正的重视。

论天赋才情。

而今的佐助显然比他更高。

可是佐助都强调组织的力量，这时候，宁次自然不会忽视这个东西。在正视组织本身后，他回顾历史，忍村时代对战国时代的取代，似乎正是强大的组织被更强大的组织给取代了。

佐助等他思索许久后，这才继续缓缓开口道：“能够支撑起这种组织的力量，其实很早就有将之称呼的词语，善良。

“恰好，你有善良的潜能，尽管目前你还无法将之转化成真正的能力。”

“善良的......潜能。”

宁次沉思，随后询问道，“初代火影大人，他是个善良的人吗？”

“根据我所看到的情况来看，是的。”

佐助给予了肯定回答，“他的其他能力先不谈，善良这个品质是过关的。

“那是对于弱者的怜悯，是对于社会以及集体天然的责任感，是属于极少数强者才能够持之以恒的品质。

“因为这份善良，即使不是一族之人，当时很多人也愿意选择相信他，也因为这份善良，人们愿意围绕在他的身边，从而迸发出一个属于忍者的庞大组织的力量......

“你是日向一族这一届的天骄，也是分家中唯一愿意为这项制度拼掉性命之人，这是你的潜能。

“宗家与分家的制度在过去是错的，在现在是错的，以后也会是错的，若是你父亲跟你的大伯之间兄弟和谐，那可以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而死，你也可以说自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而死，但其他的分家呢？

“那些跟宗家之间关系上可能形同陌路的分家呢？他们哪怕不愿意，其实同样也得做出相同的选择，只因为他们是分家，单独的任何一个分家都无法更改这份命运，但目前只有你选择了搏命，而有些事情就是需要有一个主导者的......

“想要改变这份现状的人很多，但如果没有第一个能够扛得住事的人出现，不说其他分家，哪怕是村子里的你的同伴，也不知该如何帮助，因为零散的个体永远是孤立无援的。”

宁次听着对方的解析，原先脑海中感觉缺少了的信息，在此刻总算是填补上来。

组织......

以及维系组织的核心力量。

这个东西可以改变命运吗？

因着前面被提醒过的缘故，宁次很快不再想命运这样空泛的词语，转而重新去思虑着一族之事，甚至是一村之事......

组织，可以改变他所不愿接受的现状吗？

答案却是肯定的。

因为已经改变过一次了......

头脑风暴过后，宁次好奇地询问了初代目火影的经历，得到的答案当然并不长，只是比官方历史要更丰富一点。

但有佐助解析，他对于这一段历史的前后两个环境，却感受到了真正本质的改变。

那是从零到一的区别。

日向一族的这种改变的希望，或许也正在他个人身上。

有足够多的人愿意汇聚在一起，并且去做同一件事情时，属于组织的力量就能够被真正的发挥出来。

宁次询问着自己最初的迷惑：“那么，作为宗家族长的大伯，他......本身也想解除笼中鸟，对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但他没有这个能力。”佐助幽幽开口，“他仅仅只是宗家的利益代表，不是宗家本身，所以你可以原谅他，但这不影响你努力去改变这个制度。

“将目光看向周围的同伴，有天天、小李，凯老师，当然我们这一届的新人忍者也是你的同伴......

“而其他更陌生一些的，同为木叶忍者，且非宗家的受益者，他们至少不会是阻拦你的敌人，你所真正要面对的，无非是选择坚持这项制度的宗家，和宗家的代表，也就是你的族长伯伯。

“但即便是在日向一族宗家内，也并非每个人都守着笼中鸟，而受限于笼中鸟的大部分分家，更是很容易成为你的天然同盟，只要有这份希望，当然从分家生活中感觉到甘甜的个别奴隶例外。”

宁次听着佐助一点点剖析，辨别不同人的力量，将之一一梳理清楚，忽然发现自己原先觉得无法更改的宗家、分家的制度......

似乎也并没有这么的坚不可摧。

“怎样发展一个新的组织？如何将这个组织的真正力量给发挥出来？这是我们木叶新生代所要改变现状的根本问题。”

佐助又喝了一口茶后，缓缓给茶杯续上茶水，这才继续缓缓开口，“如果没有新的，更合适的组织，去取代旧的组织，那么奴隶翻身了，也不过是让奴隶做了新的老爷而已！并且这样的新老爷做得会比原先的老爷更过分、更绝情......

“笼中鸟是绵延千百年的，来自于万恶的旧社会的传统制度，它的泯灭人性的制度，注定了你只要找对了方法，能够得到的同盟永远是大多数。

“这其实也是我正在做的事情，你觉得，站在我们这片土地上，有没有可能有朝一日，不会再有人无缘无故地被剥夺掉自由、财产甚至是生命，不会有所谓工具忍者，不会有所谓的牺牲品......

“那是一个剥削和阶级彻底解体的世界，每个想要幸福和快乐的人都能够奔向自己幸福的未来。”

“会存在这样的世界吗？”

宁次呢喃轻语，感觉那种世外桃源或许只能存在梦中。

实际来说，虽然美好的让人向往，却也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当然是存在的，因为我能看到那样的未来。”

佐助陈述着，就像述说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实，“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是人类历史千古不变的定律。

“只不过自古以来，因为方法问题，也因为缺失真正组织的力量，所以反抗者终成压迫者，屠龙者终究成为暴龙，很多人都迷失在了这条道路上。

“而现在，我们虽然做着相似的事情，但跟前人不同的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我们，已经有了一条较为清晰的、且最终绝对能通向成功的道路，那就是建立一个属于最多数群体的组织......

“你现在应该也能了解，看不惯宗家、分家制度的人，远比享受这个制度的人要多了太多，只是每个人都是零散的个体，所以显得这个制度看起来有多么牢靠、多么不可变更一般。

“但在更强大的势力面前，即便是一整个日向一族，也不过只是没落腐朽的封建势力而已！”

宁次想到了曾经低头的家族，对此点头，眼神中仿佛若有光：“只要能够团结的否定这个制度的人足够多，那么......

“笼中鸟似乎也并不是不能改变？

“不过，到时候若是有人觊觎白眼呢？”

“解除笼中鸟之前，你们还不是该送替死鬼就送替死鬼......”佐助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接着缓缓阐述，“敌人逼迫一次送一具尸体，再逼迫一次，再送具尸体，这种绥靖政策持续久了，我们自己就先弱到敌人不需要找借口，可以直接动用武力了。

“笼中鸟保护不了白眼，也保护不了日向......”

宁次听得心向往之，他之后又连续问了许多问题，倒是忘了喝茶水。

及至后面口干舌燥时。

他依旧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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