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当天,整个天师府张灯结彩。
但胡骊三人却是丝毫也没有时间考虑过年。
再过一日就要开坛布醮,胡骊之前根本没想到这种全国性质的最高级宗教活动,有自己上场的机会,所以来之前压根没做任何准备。
心湛此时也有各种事情要抓紧处理,头一道提出来的问题,就是胡骊既然上场,他这身素布道袍肯定是不能穿的。
到时候满场紫袍红衣,混进他个初阶选手,最重要是还真就穿着入门服饰上场了,估计一下子能抢了整個大醮的风头。
所以一大清早,心湛就差了无所事事的长青子,拿了胡骊的身材尺寸,去镇上专门供天师府穿着的铺子加急定做了一套玄青法衣。
心湛自己则是持着胡骊和长青子的道籍度牒,去府上更改大醮名单。
这等法事,每一个位置谁上谁下,都是规矩森严,早有审核和预备方案的,一年内光彩排就不知道做了多少遍,心湛临时更改名单已是大忌,还不知他要费多少口舌,吃多少责骂才能办成此事。
胡骊则留在宅中,复习演练明天阵法的诸般变化。
其实胡骊复习不复习都是一样的,他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考试,纯属靠开挂,也不知道作弊手段有什么可复习的,但看心湛焦急,也乐得在家假装用功安他的心。
两人风风火火离开宅子,胡骊索性趁着大早,从屋里取了心湛给他准备的,明日登坛作法用的桃木法剑,在院子里踏着八卦步法,练起了纯阳剑诀。
这桃木剑用鞘考究,剑首剑格都镶着珊瑚玉石,拿在手里只比悟真剑轻了一两斤,插在鞘中,怕是谁都看不出是一柄木剑。
刚舞了不到三十招,身上连点儿汗还没出呢,就听有人叫门,胡骊还剑入鞘,打开大门,门口空无一人。
再细听,原来是那侧墙上,还有一个小门。
心湛这院子,大门本就开在天师府侧墙,这时传来声音的小门,打开也得是天师府内,算是这独院通往天师府的一道内门。
胡骊上前拉开锁栓,叫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道童。
那小道童长得粉雕玉琢,两个眼珠子透着机灵,见胡骊开门,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久啊。”
胡骊见他唇红齿白,透着可爱,也不生气:“对不住小道长,方才正在练功,此间主人有事外出了,你来找他何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小道童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找国祥哥哥,我找一个叫盈阳的道人,是你吗?”
胡骊疑惑道:“贫道正是盈阳,不知小道长寻在下何事啊?”
小道童皱着眉头道:“真人们听说国祥哥哥带了个年轻道士开坛,不甚放心,叫我来带你去堂上考量一下。”
胡骊知道自己贸然加入这种级别的宗教仪式,若真是如心湛所想,他一句话就带上台了,那反而才失了龙虎山千年传承的法度,此时能安排一场考试,已经能看出心湛在天师府到底是有多高的地位了。
当下也不存疑,回身把外罩的道袍穿上,将手中剑往桌上一放,就要跟着小道童前去考试,反正他有伊迪斯相助,如果只论算学,那些法师真人加在一起他也不怕。
那小道童见他把剑放下,眼珠一转道:“带着剑,开坛是要剑引天地的。”
胡骊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很多人动脑子的时候要转眼珠子,他上学时只要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这种桥段,就会被剧作课老师一顿臭骂。
但是现实生活中,总有这种没事儿就爱转眼珠子,提醒别人我要算计你的大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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