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婆子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有钱?小路,你可是去拿别人的钱了?”
“小路没有!”小路气鼓鼓的说,“祖母,孙儿的钱都是我辛苦跑腿赚来的。孙儿愿意给祖母花。”
甘婆子笑了:“祖母真没事,用不着吃药。不过明日倒是要到街上去扯些布回来,给我们小路做春衫的。我们小路长高了,这去岁的衣衫都短了。”
小路急忙道:“眼看便是夏日了,这衣衫穿着短些正好凉爽呢。”
甘婆子笑道:“这几日天气虽是暖和了,但真正能穿短衫,却还要过了五月五呢。”
祖孙俩说着,慢慢的走回书院里去。
却说陆家,此时正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
县主驾到,让陆家大部分人都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但当晚食的钟声敲响,县主却没有出现在饭厅,众人才意识到虽然县主进了陆家,却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陆承厚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以为县主会主动来和他问安,可县主并没有。
陆怀铭倒是将妻子的话转述给他,让他主动去见县主。
陆承厚哼了一声:“她将来是要嫁给你的,我就是她的长辈,我还要主动给她请安?莫说像我们陆家这种大族,便是连圣上也要给几分面子的!罢了,她一个姑娘家,脸皮薄,不出来也行,有你阿娘照料着她便行了。”
陆家是大族,圣上给的面子便是禁止陆家人参加科举。
陆怀铭心中如此想。
“那县主平日的吃穿用度……”陆怀铭想,县主好歹也是鼎宗之女,是有品阶的,将来嫁给他,整个陆家都跟着沾光。总不能让他阿娘出钱又出力的,而陆家一点儿都不出吧。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陆承厚说:“县主这还没嫁进陆家呢,还不是陆家人,这哪能让陆家出钱。如今陆家替她养着那些马已经足够可以了。你经常帮着阿爹管事,你省得的,这喂马的豆粕,可不便宜。”
陆怀铭脸都绿了。他以前就省得他爹冥顽不灵,没想到如今有这般好的机会,他阿爹竟然还要往外推。
大约是见儿子脸色太过难看,陆承厚这才道:“若是你阿娘钱不够了,再另说罢。”说不定很快他就不是家主了。陆承厚头一回巴不得卸任家主之位。
丈夫如此态度,便是罗氏再预判他不支持,也有些生气了。她费了这般大的功夫将县主迎进陆家,结果丈夫竟然如此烂泥扶不上墙。
可她能怎么样,这二十余年她就是这样过的。
她自己全出钱供应县主没有关系,可她自己的钱也不多了。
罗氏敛着眼,在心中衡量了又衡量,做出了两个决定。
若想让陆家振奋起来,光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够的。
罗氏下定决心,叫海妈妈研墨铺纸,她要写信回解州娘家借钱。
海妈妈心疼主子,这嫁入陆家操了半辈子的心,如今临了娶媳妇,还得拉下脸皮来问娘家借钱。
陆怀铭将手中的拜帖捏了又捏,才将憋了半日的话吐出来:“阿娘,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这宋家不是要巴结县主吗?他给他们机会。
陆怀铭也不知为何,这拜帖的事情他会瞒着阿爹。
“宋家要求见县主?”罗氏还是很谨慎的,“铭儿不必着急,将宋家求见的事情先放一放。”
她顿了顿又道:“我们这几房,最富庶的便是你三叔母,我去求她,请她借些钱与我们。此事关乎整个陆家,她不会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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