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子沐浴过后,又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张氏才放下心来。
“这雨下得倒是没完没了。”儿子去睡后,张氏转回自己的寝室,看到睡得像猪一样的丈夫,拧了拧柳眉,想了想,万分嫌弃的到外面起居室的小榻上睡了。
雨下了一夜,将近天明时分,雨势渐渐的小了,乌云散去,露出一片晴天来。
饶是昨晚陆承慎宿醉、张氏睡得不好,陆怀熙淋了雨,这没有特别的原因,也得起来去与族人一道用早食。
陆承慎神智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睡在家中,嘿嘿的笑。
张氏兀自梳妆,不理睬他,只吩咐绿妈妈:“看看熙公子可是起来了,待用过早食,再熬一碗姜汤与熙公子。”
绿妈妈却道:“太太,熙公子很早便出门了。他怕吵醒你,便叫老奴不要吱声。”
陆承慎在一旁说:“儿子都快能娶妻了,你管他这般多作甚?”
张氏瞪他一眼:“你也省得儿子快娶妻了,你可替他张罗一二了?”
陆承慎呵呵笑:“这不是有你嘛,我听说,你给娘家嫂嫂写信了,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
张氏看着他:“说,你这次,又要多少钱?”
陆承慎腆着脸:“不多,就要一缗钱。”
张氏将半包的拖鞋换下,换上高底的绣花鞋,款款走出门去:“没有。”
陆承慎不屈不挠:“好太太,你就给我罢,这男人若是没有银钱傍身,算是什么男人……”
二人吵吵闹闹的走远了。
绿妈妈留在原地,摇摇头。
她们家姑娘也真是可怜,嫁了这么个玩意。
陆家的早饭还是难吃得要命,餺飥里面浮着白菜豆腐,哦,每人还有几粒豆豉。张氏囫囵的吃了,匆匆回来,绿妈妈给她煮小灶:“太太,老奴听说了,熙公子将张春派到一家卖香料的铺子里,替店家做活。”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张春在虞家吃得那个好,一时说漏了嘴,这不,张二叔立即就将消息告诉了绿妈妈。
绿妈妈继续道:“太太,老奴还听说,那家卖香料店家的女儿,正是二八年华,生得也不错。”
张氏立即就瞪大了眼睛:“是以怀熙这是在讨好佳人?可为何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绿妈妈摇头:“这老奴就不省得了。不过老奴好像是到过那家香料铺子买过香料,他们家的香料还不错。”
张氏坐着,思虑半响:“这样,你待会就大大方方的到那铺子里去买香料,但别表现得这般刻意。”
绿妈妈有些犹豫:“太太,若是熙公子果真喜欢那家的姑娘,那舅太太这边……”
张氏立即道:“这娶妻当娶贤,若是舅太太那边也有信儿,自然是哪一位更适合怀熙,便迎哪一位进门了。”
其实,作为母亲,她也挺自私的。
虞家今儿的早食,煮的也是餺飥。不过里面可多了两样东西,有切得细细的肉丝,还有蛋丝,以及切得细细的葱花。
张春已经很不客气了,接过碗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蒋韵可都看在眼里,朝姚三娘嘀咕道:“这陆家是没有好东西吃吗?”
姚三娘笑道:“能吃便是福。”
天放晴,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该做活的去做活,该上学的,也去上学了。
今儿木材要运过来,张春正站在铺子外等候,忽而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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