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羽都不在天界了,她还当什么神仙呢?
“您能告诉我,陆羽神医去哪里了吗?看在我与你一起为苍生做过一些事的份儿上,您告诉我陆羽神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白茶噗通跪在了太姥娘娘跟前。 她这株茶,有生以来,似乎还从来没有跪过谁呢。
但是天机不可泄露呀。
太姥娘娘道:“若天意要你知晓他的去处,你自然能知晓。”
说着,独留白茶一人在房间里。
天意,天意是什么狗屁啊?
她的心意便是天意。
白茶使劲回忆,脑子里一片混沌,除了疼还是疼,一点头绪都没有。
浅月流歌,那面浅月流歌滚哪里去了?
白茶这样想着,那面浅月流歌突然就出现了,诚如它不知滚哪里去一样,也不知它从哪里滚出来。总之它躺在了白茶脚边。
白茶捡起浅月流歌,那镜面不似从前光洁,而是混沌一片。
白茶不管了,施了法,猛地钻了进去。
穿过浅月流歌的混沌,天地顿时清明起来。
巍峨的石头山,高高的山巅,幽幽的鸿雪洞,洞旁一株枯萎的药。
那药不正是她吗?
只是好惨,已经死去,只剩一具枯槁。
一个白衣仙人从不远处奔来。
仙人瘦了,眼眶深陷,肉眼可见的憔悴。
心力交瘁的感觉。
仙人步履轻盈,如履平地,不惊起尘埃。来到药草前,轻抚其叶,叶已萎蔫,触之若有所感,似在无声哀求。
仙人微微颔首,心下明了,遂拔去玉瓶之塞。只听“咕嘟”一声,清冽之气溢于空间,那是天地间最纯净的恩泽,甘露也。
瓶口倾斜,露水缓缓而出,犹如珍珠般晶莹剔透,一颗颗落入草间,渗入泥土之中。仙人小心翼翼,恐多一滴则浪费,少一滴则不达效果。露珠入土,顿时生出微茫光芒,犹如星辰点点,照亮了昏暗的山巅。
做完这些,仙人又转身离去。
白茶跟上,只见仙人在山间,上天入地地集结甘露,不辞辛苦。
仙人遍访群峰,历尽千辛万苦,攀援绝壁,跨过湍急溪流,穿行于幽深密林之中。
每当晨光初照,露水尚存,仙人便以玉瓶轻拭,收集那滴落于叶尖上的晶莹露珠。
日复一日,不辞劳苦,终于集得一瓶甘露,又一瓶甘露。
忽而仙人的容貌就发生了改变,他渐感疲惫,鬓边霜染,昔日仙风道骨已添凡尘之息。目睹那株药草凋零,无论如何灌溉都无法成活,不禁流下血泪,那血泪蕴含仙人毕生修为与深情。
草受此滋润,叶脉间泛起绿意,枯枝重焕生机。
漫山遍野,一片白茶园破土而出。
而满头白发,满脸血泪的仙人却被天兵天将抓捕回了天庭。
继而便是百草园问罪,诛仙台剔骨……
饱受蹂躏的仙人被一把推入轮回的石磨……
“啊——”
白茶只觉锥心刺骨的痛,仙人的遭遇她感同身受。
一声呐喊,浅月流歌碎成粉末。
“陆羽,陆羽——”
白茶狂奔出太姥宫,向诛仙台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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