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把自己的嘴嘟成小鸟嘴，转过身思考下一步说辞。

阿提亚诺紧盯阿那的背影，一头飘逸的纯白头发，好似故人。

“你得到了那么多印记，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秩序的对立者。”

阿那猛地回头。

“嘿呀！你敢给我起绰号！没大没小！看我不打你屁股！看招！”阿那抡起胳膊扑向阿提亚诺。

阿提亚诺一惊，过电一般，他哆嗦了一下，不过还算是眼疾手快，抓住阿那的小拳头。

“你小点声！姑奶奶！”

“你也知道我是你姑奶奶啊！那你从实招来啊！”阿那毫不示弱，嗓门儿好大。

“别喊！我带你去看！带你去看！”

阿提亚诺额头上的印记忽然泛动流光。

天神的有很神奇的能力，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记忆化作具象呈现，哪怕是千年前的记忆也可以完整地投射在现实世界，就好像站在舞台上看一场舞台剧一般身临其境，阿提亚诺向阿那展示过往。

“蔚蓝国度？”阿那瞪大双眼，她站在一处高楼上，天上有飞行器，地上人来人往，庞大而繁荣的城市让她无比震撼，画面是加速前进的，日出日落，时光流转，时间的画卷上写满了阿提亚诺过去的记忆。

“是的，蔚蓝国度。”阿提亚诺目色深沉，对于他来说，这是不堪的过往。

“那些人在干什么？”

画面流转的速度慢下来，阿那看到好多人围在一处半开的广场上，好像有几个人排着队进场，群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是盛大的集会。

“族长大会，那时有族长建议将蔚蓝国度的王权传承，我答应了，所以召开族长大会宣布这件事。”阿提亚诺目光下移，脸上的沉重又多了些，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既然王权传承，那为什么还要打仗呢？”阿那问。

“因为……贪婪……”阿提亚诺抬起手划啦一下，周围的场景变换。

“啊！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阿那惊呼。

天上的飞行器不停攻击地面建筑，这里是战场，阿那颤抖，虽是幻化的场景，但是阿那感到无比惊恐，亲身感受战争场面还是头一回。

瞬间，高楼倾颓，烟火四起，人们奔跑呼喊，天昏地暗。

“我决定将蔚蓝国度的王权传承下去，但是有几个族长不满，他们想要争夺王权，所以发动了战争……是我不好，是我犹豫不决导致的，我没能及时阻止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会为了这把剑亲手毁掉自己的家园……”阿提亚诺红了眼眶，好似被尘烟迷了眼。

两人怔怔地望着天上，呼啸声爆炸声不绝于耳，末日降临。

“别打了别打了，不就是王权嘛，大家坐下来商量也不是不行啊，快别打了！”阿那很着急，急得直跺脚。

阿提亚诺轻叹一口气，阿那感同身受啦。

再抬手划啦一下，画面回到了平静。

“这是哪里？你家吗？你怎么躺下了？受伤了吗？”阿那忽觉不对劲，眼前的画面又变了，是一处住宅的内室，阿提亚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忽然有个人从门外走进来，灯光昏暗，那个人神色凝重，不像是来干好事的。

“他就是艾欧，第一星球的族长，原本我也是想将王权之剑交给他……”

艾欧走到床边，阿那看清楚了，王权之剑就在阿提亚诺的手边，艾欧断断续续说着话，还拿起了剑。

“你把剑给他了，但是蔚蓝国度的战火蔓延，你为什么不阻止呢？你是天神，你可以阻止他们的！换了是我，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阿那皱眉，气鼓鼓的，回头瞪阿提亚诺。

阿提亚诺沉着脸一言不发。

“说话呀，你虽不是坏天神，但怎么纵得他们无法无天？还能骑在你头上了？你这个天神是怎么当的呀！”

阿那对着阿提亚诺持续输出一顿数落，阿提亚诺被她说得只能低着头。

阿提亚诺额头上的印记恢复如前，房间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短短几分钟，便是阿提亚诺最不愿意提及的过往。

“哼，九个族长互相争斗因为各有立场，你当时也是忙坏了吧？算了，蔚蓝国度已然成了这般模样也不能全怪在你头上，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阿提亚诺抿着嘴转过脸小心翼翼把目光转过来，他心里有盘算，但是开不了口。

“说话呀，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我把剑给了艾欧，然后离开了蔚蓝国度，后来……”阿提亚诺顿了一下，换气。“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最终我选择在这里……避世。”

“避世啦？这里有什么特别？”阿那左右看看，寻找窗户。

阿提亚诺转过身，那边有两扇落地窗门。

阿那走过去，轻轻推开。

“哇，这是你避世的地方？也不错嘛。”阿那深呼吸，这里的空气很清爽，冷风拂过，她打了个哆嗦。

两人站在露台上俯瞰城市，这座城市并不大，街上有零星灯光，是一座安静的小城。

“是，这里是我的城市。”阿提亚诺站在阿那身侧，冷风里夹带阿那身上的香味，让他心头一暖。

这里没有飞行器，不过阿那看见不远处有高耸的水塔，水塔下面有好多交错的水管，虽然没有科技的介入，但是生活设施还是挺到位的，不算太原始。

“这里一定是个隐蔽的星球吧，其他的天神没有见过你，他们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你真的是避世了，你守着座小小的城，守着自己。”

阿那的感同身受让阿提亚诺欣慰，他微笑，这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生命秩序的天神也创造过生命之海，他们也建起了一座座伟大的城市，但是他们亲手毁掉了自己辛苦建立的一切，为了维护秩序之源，你也是啊，你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没关系，逃出来的人忘掉了过去，他们又重新建立了属于他们的生命之海。”

阿那转过身，凝视阿提亚诺的侧脸，其实他很像兰乔。

“对了，你是达尔人的祖先吗？”阿那问。

阿提亚诺转过身来，这是的目光交汇没有了针锋相对，温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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