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席伯父如今身体不好,如果不是身边所有人都要他和席希在一起,弄的他烦扰,此刻不应该这样直接表明的。
又为自己斟了杯,双手握着举起,神色正经又抱歉:“是晚辈唐突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接下来的宴席上大家都刻意忽略刚刚的事情,但结束后送走席家几人,家中的氛围忽然沉下来。
“你很是有主意。”江正明坐到沙发上摆弄着茶具,但语气中的不满在江淮州看来呼之欲出。
他本来只是出于江家的面子才回来的,对于江正明的质问没有任何回应,起身准备拿衣服回家。
“站住!”江正明用力将茶碗砸在桌上,在本就因为压抑而寂静的空间内更加刺耳。
江淮州站定,转身对上江正明的视线。
“在娶席希这件事上我和你妈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希望你头脑清楚些。”他虽然前几年受病痛折磨,但因为江淮州接手江氏他这几年彻底清闲,又有专人照顾,所以现在身子骨到日显硬朗,此刻声音在空荡的一层客厅更显他话语中的严厉。
江淮州看着这个满头早已爬满白发的父亲,心中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年起盛气时的模样。
但不过几秒就忽然明了——他的年少时只是属于江淮意一个人的父亲。
“这么多年,哪怕我心中并不愿,但许多事我都依着您,”江淮州背脊依旧笔直,“但娶席希,绝无可能。”
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玄关处取下了衣服,就在打开大门时,江正明悠悠:“温乔,锦京大学大二学生,商务英语专业。”
江淮州只觉头皮好像有一条毒蛇,冰凉又滑腻,在丝丝发根间不断游走,激起阵阵麻瑟。
“你要干什么?”江淮州嗓子发紧,差点讲不出话。
见儿子有了耐心和自己谈话,他到不着急了,在周容丽的搀扶下起身走到沙发坐下,又吩咐吴管家再沏一壶茶。
彼此都是商人,都懂的消耗对方的耐心。
江淮州也不是毛头小子,回到客厅坐在江正明对面的沙发上,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吴管家沏茶的动作。
但他心中在刻意忽略那一处发颤的紧张。
接过吴管家递来的茶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笑道:“老吴,你这茶艺可不如小州啊!”
吴管家只是低头挂着笑,然后随着周容丽一起离开。
江正明又品了一口茶,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你身边出现这个人我本是不在意的,在我们这个圈子有几个人是一心一意的,但,”他将茶碗放到茶几上:“江氏集团夫人的位置,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人。”
他这话说了一半,没说一半,江淮州静静看着江正明等他继续。
“如果这样一所名校的学生被爆出被人包养,你觉得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他人的嫌恶眼神、身边环境的压抑、终身无法逃脱的她自己......
江淮州死死的盯着江正明,好像在死死的盯着当初同意了她想法的放肆的自己。
那天夕阳下,他本是一时劣性泛起,想看这样乖巧又走投无路的小姑娘会作何反应。
但她说出哪句话时,少女泛着酡红的脸颊、水润晶亮的杏般的眼眸,还有他们初见那夜的画面和不经意的触觉。
他失控了。
他选择纵容那一瞬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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