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安月抿了抿小嘴唇,眨着好看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道,“那……那你得把刘奶娘,柳芽姐姐,柳花姐姐,还有槐花姐姐的卖身契给雨竹姨姨才行呢。
娘,姨姨没有她们的卖身契,让她们做事儿,不先来跟你说一声,那是不是会被人说嘴?就是……就是家里人看着也不好啊。”
不得不说,到底是官宦人家养出来的孩子,人不大,可想法却已经很渐又成熟的迹象了。
申氏和刘奶娘闻言都一愣。
申氏心道,对呀,往后在一起住,自己身边留着人,雨竹她有事儿不好吩咐下去啊。
时间长了,说不得就生了罅隙了。
她这边心思一动,脸上若有所思就表露了出来,吓得刘奶娘老汗滚滚,声音都变调了。
“小……小姐,我……哦,不不,老奴,老奴是申家的奴婢,卖身契也是申家的,您……您身边不能没有老奴侍候啊。”
申氏一听就沉下脸去,看着额头冒虚汗的刘奶娘,冷冷地道,“申家的奴婢?
我的户籍是单立的女户,你们的卖身契虽然姓申,可那是我申静宜的申。怎么,你想回申家去?”
“不……不,不是,老奴知错了。”刘奶娘不敢再犟嘴,只能是忍着憋屈,认了错,退到一旁。
申安月看看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唉……能活着不好吗?”
其实,在尚府的时候,小安月就看不惯刘奶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个嘴脸了。
小孩子最敏感,尤其是在尚府不受宠的小小姐,虽然才五岁多点,可见惯了丫鬟婆子们的冷嘲热讽,捧高踩低,她能不看在眼里,在心里?
可她人小,娘在府里又受欺辱,所以,她知道刘奶娘没少背后说娘的坏话,也不敢说出来,生怕祖父祖母和爹爹借这机会,让她娘成为了妾室。
小人家心里可记仇了呢。
今天她见刘奶娘总是一副对雨竹姨姨瞧不上的样子,就生气了,这才借机将这老家伙给按死在小客栈。
小人报仇,随时随地。
木雨竹不知道申氏身边出了点小插曲,叫杏花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好孬的,没人怪罪。
杏花被委以重任,又得了这样的鼓励,顿时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但为了不辜负小姐的期望,她还是努力镇静,带着柳芽,柳花和槐花三个,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今晚要做的饭菜食材。
客栈一层房屋的最里面那间,木雨竹和木老娘安然坐在各自的床铺上,小息了一会儿,才聊起这次京城里发生的事儿。
“你要是不带着奶奶和你六叔一起走,说不得就得提心吊胆得过日子了。”
木老娘想想锦衣卫凶神恶煞般地出现在城门口,拦截张刘两家得情形,就有些后怕。
“虽然咱们家是商贾之家,又不是京城里面最有钱的商人,可你二爷爷家的大姑娘……木彩琴。
你叫琴姑姑的,就嫁给了丞相张敏之的一个堂庶弟,这真要祸及九族的话,木家肯定多少都得受牵连。”
木雨竹很理解木老娘这个土着妇人的心情,对皇帝的威仪那是从骨子里就具有的敬畏之情。
所以,这老太,再是胆大泼辣,也害怕被抄家问罪砍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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