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都是官府通缉的人犯,刚送到就被直接押进了大牢,只可惜了那几个被拐的孩子,都不过六七岁,官府查了又查,只带回来一个病弱的男孩儿,看着活不了多久,被人贩子抛在了破庙里。
这都是听外人说的,那凶神恶煞的汉子不负所托,帮着李家把贼人扭送官府后麻利的把院子里被砸坏的东西都修好了。连家里一直不稳,快要散架的小板凳都修得十分牢固。不仅如此,还带着李双荣把看守水井的几个贼人打晕,扔在了官府门口。他几乎每天都能在山上猎到兔子或者野鸡,大大的改善了李家的生活,至少大家肚子里都有了油水,在这大旱的灾难下,也没有太难过。
不过这人不爱说话,在李家住了四五天,岑舒也只知道他叫小水,一个大男人叫的名字还怪温柔嘞。
周巧萍对这个小水很是喜欢,每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水啊,歇一歇,天太热了,喝口水。”
家里的水缸被小水挑的满满当当,岑舒原本还心疼父亲背上有伤,小水接了这活计,让她放心不少。
家里的其他人总觉得过意不去,把最好的一间房腾给他住,本想着也住不了几天,谁承想这一住就是半年。
初秋之时,下了几场雨,河里有了些水,井水也慢慢恢复到以前的水位。除了粮食死光了,剩下的倒是没什么,不过没了粮食,这么多张嘴怎么能撑到明年。
山上别说是野菜了,就是树皮都被剥光了。一连半个月,许多人家都只能每天一顿稀米汤,饿了就睡觉。
李家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粮食吃光了,李叔恒给的银子确实多,多的能置办一间大屋子。可是在灾年,粮价涨的比南方洪涝的水还高,几家粮行争相竞价,今天还是十文钱一斤,明天就要三十文,你家四十文,第二天就要七十文。越是涨价,越是有人要买。
家里已经快没粮了,大人还好,能饿一饿,几个小的可忍不了。
四岁的李宜秋跟着堂哥崇禧,天天喊着:“肚肚饿,肚肚饿,娘亲,我要吃饭。”
赵秀儿几乎每天都把自己的饭拨出来大半给宜生和宜秋吃,但本就不多,除了解解嘴馋,根本吃不饱,能撑着不倒都靠着那山羊的奶,每天福宝喝剩下的就加在野菜粥里煮,每个人都能喝到一点儿,不至于没了力气。
前天李大荣和李双荣带着已经13岁的李崇望一起去了粮行,三个男人挤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抢过那些大家族里采买的仆人和平时就彪悍的老大娘。一下午,李崇望的鞋子都挤掉一只,才买了买了三斤高粱面和一斤玉米面。就这点儿东西,花了将近一两银子。
岑舒看着垂头丧气的家人,努力的朝着爷爷伸手,做出抓东西的动作。老爷子虽然心情烦闷,但还是抱起了孙女,哄道:“福宝,想和爷爷玩儿是不是?爷爷带福宝看羊,小羊羔。”说着小心的抱着孩子朝墙根下拴着的两只山羊走去。
还没走近,岑舒就赶紧抓住机会,从空间拿出来快二十个鸡蛋和一布口袋的玉米面,攒了好几天的精神力,一口气终于能拿出来这袋子面,让岑舒松了口气,这下家里人不用饿肚子了。
李老爷子脚步一顿,看着凭空出现的鸡蛋,眉心一跳,说道:“哎,都是爷爷没本事,才让我们福宝这么苦。”
岑舒皱着眉,小嘴一嘟,不高兴了。
老爷子看着怀里的小孙女,说道:“爷爷不说了,不说了,我们福宝是个好娃娃,是为了家里能吃饱,爷爷知道。”
岑舒这才高兴起来,这下能让家里人都吃饱了,她要好好攒攒精神力,争取下一次能拿出来更多。她发现攒上七天,就能在空间里拿出快五十斤的东西。之前的山羊运出来让她难受了好些天,这下可不能再胡来了。
李老爷子没有一下子把粮食都拿进去,而是锁进了他们主屋的柜子里。每天晚上睡觉前把厨房的粮食袋子填一半,让人很难看出变化。岑舒不懂老爷子为什么这么谨慎,不过爷爷做事儿自然有他的道理。
当天其实就是中秋,但现在这个情况,谁家还过的了节。不过有了福宝给的粮食,当天晚上家里就烙了几张大饼,还喝上了打了六个鸡蛋的蛋花汤。
张二翠坐在桌边,看着厚厚的一叠烙饼,馋的吞了好几次口水,被老太太的目光盯着,实在是有心没胆儿去吃。赵秀儿在厨房烙完五张饼,端上桌,迟疑的说道:“娘,这么吃,家里还能吃几天啊。要不少烙几张……”
李怀庆:“不用。老二媳妇,你做饭就成,粮食的事儿不用担心,总归饿不着家里人就是了。”
赵秀儿听了这话,点点头,转身进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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