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些兴致用膳的君铉忽然没了胃口,看向沈云兮的目光也带着复杂,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片刻后,君铉放下碗筷,“沈小姐慢用,朕已经吃饱了。”
沈云兮立刻应下,“臣女也好了。”
君铉定定地看了看沈云兮,随即站起身来,往太后跟前走过去。
太后也已经喝完了一碗燕窝粥,看到君铉走过来,便知道他已经用完了午膳,随即笑着开口,“皇上用完了?”
“是的,母后,儿臣还有事要做,便先离开了,改日再过来看您。”君铉问问颔首。
“皇上的正事要紧,哀家这几日有云兮陪着,皇上不必特意来此。”太后笑着道。
君铉点点头应下,却没有拿出一个准确的态度,随即又说了两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慈宁宫。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看沈云兮一眼,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个人是否存在,身影也逐渐消失在整个大厅之中,走得很干净。
沈云兮并不在意君铉的离开,她站起身后,田嬷嬷便安排人将桌上未吃完的膳食收下去。
“娘娘,这会儿身子可是好些了?”沈云兮询问。
太后笑着点点头,“自是已经好了些,有云兮丫头在,哀家的身子也好得很快。”
沈云兮心中无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八字与这皇宫犯冲,本来以为可以好一段时间不用过来,谁知道太后生病,她又得入宫。
还好现在君铉已经相信了她是真的放弃了对他的感情,否则按照这入宫的次数,还有两人见面的次数,换做是她都会误会对方是不是根本没有放弃。
其实现在敞开心扉了再重新看待她与君铉之间,两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所以才会越走越远,她念及君铉的恩情,将恩情逐渐转化了感情,一直都跟在他身后,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而他,或许是本身对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太在意,倒是对儿时陪伴他,给了他竹节糖的那个小姑娘很感激,所以才会容忍陆晚清的一些举动。
要说一点都不怨他是不可能的,就是现在心里也有怨,最大的症结依旧还在。
沈云兮深呼一口气,刚准备再问问太后需不需要她来揉按一下身子,却见太后颇有些诧异地盯着她。
“娘娘,怎么了?”沈云兮下意识往脸摸去,她怀疑是不是脸上有什么油渍没有擦干净,否则太后不会这般盯着她。
太后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方才云兮的眼中满是痛楚,还有些许怨恨,是埋怨皇上吗?这里只有哀家和你,所以你不必担心话会被传出去。”
说着,太后的目光落在田嬷嬷一行人上,田嬷嬷立刻将所有的丫鬟都带走了。
沈云兮明白太后所言何意,她神色微微一动,忽然不想瞒着太后,唯恐太后继续给她和君铉制造机会。
“娘娘说得是,臣女对皇上的确是有怨的,但臣女明白本来不该责怪皇上。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要当皇上的嫔妃,哪怕是皇上对臣女并无半分男女之情,甚至还因为先皇的赐婚而厌恶臣女。只是娘娘,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想清楚这些,臣女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也是在一日突然发现好像这些所谓的坚持没有半分意义,因此才会放弃。”沈云兮顿了顿,又继续道,“往日里娘娘看在臣女真心一片的份上帮忙,结果反而没落得好,让皇上猜测娘娘可能想用臣女来牵制皇上,其实臣女哪里有这个本事。还好,以后都不会这般,此事臣女正好有一事相求。”
太后沉默了许久,她明白沈云兮说出这番话是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放弃君铉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么多年的坚持,全部都化为泡影,这让太后也很心疼沈云兮。
此番听到沈云兮还有一事相求,太后如此疼爱她,自然不愿意拒绝。
“云兮但说无妨,若是哀家能办到的,定然会帮你。至于皇上,你若是放弃了,以后哀家便不会让你入宫来伴驾了,待哀家此番病好之后,你尽管回去。”太后轻声道。
沈云兮心中满是感动,果然太后永远都站在她这一边,正因如此,她就更不能连累太后了。
“娘娘,臣女想说的是,想要求娘娘告知臣女云妃的死因,她究竟是为何而死?”沈云兮询问。
太后本以为沈云兮求的是别的,结果只是要告诉她云妃的死因。
其实关于云妃的死因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是当时先皇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没有人敢随便议论而已。
既然沈云兮想要知道,太后当然愿意说。
“说起来,云妃与哀家的关系很好,从来不是敌人。当初哀家嫁给先皇便与他有过约定,他许哀家太后之位,但哀家一生不得有自己的子嗣。先皇是担心哀家扶持自己的孩子上位,或者是利用孩子来争宠,对娘家照拂。然而,哀家在娘家的时候父亲宠妾灭妻,哀家过得很不好,庶子庶女都能爬到哀家的头上,所以便同意了。正好哀家没有心悦之人,嫁入皇宫也无所谓,不在意这些。”
“后来云妃入宫,哀家便明白那是皇上的心头肉,他虽然给不了云妃皇后之位,却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云妃。哀家这点倒是不在意,毕竟哀家的心里也没有先皇,入宫无非是为了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罢了,为的便是弟弟能够平安顺遂。后来弟弟出了事,哀家便不在意这些了,往日里与云妃交好也是真心,时常会对弈一番,说说心里话。”
“只是没想到,云妃的心里有别的男子,她并不心悦先皇,但也愿意安安分分当这个云妃。我俩都不心悦先皇,又聊得来,这才成为了不错的朋友,往日里以姐妹相称。后来云妃怀了身孕,不料却被人下了毒,哀家去问过太医,太医说云妃中毒很深,最好能拿打孩子解毒,但她坚持要留下。”
听到这里,沈云兮心中大惊,难道君铉真的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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