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没回答,目光如流水般划过。
“深更半夜不便上门做客,本王就不叨扰了,明日递了拜帖再正式登门,告辞。”
他一摆手,玄袍人立刻撤了回来,为首的关镇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主子,黑衣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端王极轻地蹙了下眉,又很快恢复如常,他略一颔首,“撤。”
“是。”
关镇起身对后面比了个手势,玄袍人立刻收刀排成两列,端王被护在中间,由人推着轮椅,没一会儿那一抹白和伞上的桃花尽数融于夜色,消失在巷子尽头。
“王爷慢走——”安南王拱了拱手。
若非那一地尸体还在,容和清都要怀疑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看向安南王,“父王,舒闲是端王的化名么?”
安南王颔首,缓缓收回视线,“端王是陛下第九子,承云字,名云闲,表字子舒。”
刹那间灵光一闪,容和清想起了大景皇姓——秦。
所以舒闲其实是秦云闲?
子舒,云闲,舒闲。
他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可惜南城的人对他不熟悉,根本没往一处想。
“回府,今夜之事莫要声张。”安南王警告一声,转头率先进了门。
容和清却没有立刻走,她转头看了眼巷子里的尸体。
有侍卫推了个板车来,众人合力把黑衣人的尸身抬上去,准备拉出城扔去乱葬岗。
静立良久,天上的雨渐渐停了,容和清放下伞,叹息一声解下钱袋递给其中一个侍卫,“去买些棺材给她们装殓,剩下的银子你们留着吃酒。”
侍卫一愣,连连摆手,“郡主太善良了,那些人死不足惜,何必为她们破费?”
容和清硬把钱袋塞给他,没有解释,只道:“届时我会让人去看,你们若糊弄我,回来等着受罚吧。”
“不敢不敢!属下一定办得妥帖。”
容和清点点头,这才跨过门槛往自己的院子走。
*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断了不少人的美梦,再难入眠。
容和清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天明,迷迷糊糊好像只眯了一会儿,又好像一直也没睡着。
天光乍破,她便坐了起来,唤人打水梳洗。
梳妆妥当,用过早膳,容和清去给王妃请安,却没见到安南王,便问了一句。
王妃对镜挑选首饰,漫不经心道:“和端王去书房议事了。”
“端王这么早就来了?”容和清帮王妃挑了支玉簪插入发髻间。
王妃一愣,透过铜镜看她,迟疑着问:“清儿怎么知道端王?”
容和清唏嘘道:“说来话长,昨夜母妃已经就寝,女儿不好打扰,便打算今天说。”
王妃闻言一把抓过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容和清组织了下措辞,在脑中捋了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才说与王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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