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有人和他说皇宫是他的家,后来长大了,有人和他说军营是他的家。
再后来,他有了自己的王府,人们就以为王府是他的家。
可他从未把这些当家。
家,对他来说很虚无,又很神圣,有家人,有爱的地方,才能被称之为家。
而容和清对他说回家,他忽然就有了实感。
他像那晚在风中飘荡的花瓣,终于落在了她的掌心。
抱够了,容和清先松开了手,“好了,我去给你收拾衣服。”
南边天正热,她挑着薄衫装了不少,又拿了几件厚一些的衣裳,万一变天,也好过度一下。
想了想,她又唤人准备了银票和碎银若干,分门别类装好让秦云闲带着。
秦云闲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涨得满满的。
然而万事都有个尽头,很快东西就都装完了,容和清送秦云闲出门。
容和清站在马车边,看着秦云闲上车,临走前他回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只笑了笑。
帘子放下的那一瞬间,容和清心里生出了几分怅然若失之感。
才刚新婚就要分别,根本没给他们进一步了解彼此的时间。
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确实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捋清楚。
也许等再见,他们会给彼此一个新答案。
她忽然上前一步,不知哪儿来的冲动,唤道:“秦云闲——”
马车停下,车帘被掀开,秦云闲的脸出现在车窗边。
他眸光微颤,与容和清隔着明亮的春光对视。
容和清嘴唇动了动,倏地一笑,轻声道:“人家说掌纹乱的人心思重,城府深。”
秦云闲没想到她说这个,愣了一下,顺着她问:“那你觉得我城府重么?”
容和清摇摇头,眼神温软,她说:“我想说,你不必凡事面面俱到,想太多太累了,以后可以试着活得简单一点。”
秦云闲心神俱颤,久久无言。
“好了,走吧。”
容和清对驾车的关镇摆摆手。
关镇颔首,“王妃保重。”
“驾——”
他扬起马鞭,长长的车队缓缓离开,一直走到长街尽头,直到看不到人了,容和清才叹了口气,“咱们也回去吧。”
褚随风沉默着点点头。
然而转身之际,容和清忽然察觉到什么,倏地转头看了一眼。
却什么都没看到。
褚随风疑惑:“怎么了?”
容和清问:“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我们?”
褚随风闻言眯起眼,谨慎地扫了一眼周围,半晌摇摇头,笃定道:“没有。”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容和清没再多想,“走吧,回去想想中午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人刚走你就惦记吃什么了?”褚随风诧异,“不该吃不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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