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鬼听了,在槐树中,无力的哭喊。
“谁能救救我?救命啊!有没有人能听到?这里有个好可怕的人!”
地狱雀听木鬼吼着,觉得心烦,飞到槐树中那张脸面前,显出真身。
“你再叫,我就啄瞎你的眼睛,啄烂你的脸!”
能把地狱雀逼到这么凶,流萤笑着捂嘴。
步暝跟上丁晚来,指向地狱雀,鸡皮疙瘩从脚踝直起到大腿根。
“你看到了吗?那只鸟?那只鸟,它……它怎么突然出现,我刚才根本没眨眼……。”
丁晚来不想吓死步暝,把手搭在了他的肩。
“看到了,不用害怕,是自己人。”
步暝看向丁晚来,不敢确定身边的丁晚来,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丁晚来。
眼前的事光怪陆离,丁晚来还能如此淡定?!
地狱雀回头看了一眼,再次隐去身形,除了江夙夙他们几个以外,别人看不到它的存在。
守城的官兵为丁晚来打开城门,为使江夙夙扛着树好出城,步暝走最后面,与丁晚来相隔甚远,把守城的几个官兵,看得一脸莫名。
长安城里哪个当差的不知,步暝跟丁晚来的关系,平日里好得像一个人,今天却一前一后的走,相隔这么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想不明白。
回到斋宅,刚好鸡叫,因有两层结界保护,书鬼也不受时辰约紧。
在江夙夙尝试把槐树抱进房间,却不成功以后,她将槐树在院中立了起来,然后回屋取出月光纱,挂在了廊上面。
步暝看到月光纱一挂好,那纱后就出现一个人,吓得差点儿叫出声,还好丁晚来捂住他的嘴。
木鬼见到鬼医丹南,似有些难以相信。
“丹南先生?!”
鬼医丹南一笑,看了眼书案上的毛笔。
槐中木鬼见了立懂,笑得开心。
“承蒙先生看得起,只不过我眼下身上没伤,并不需要……。”
江夙夙听了,觉得此事简单,在手上挽起墨斗线,槐中木鬼见到惊得大喊。
“你要干什么?别乱来!”
江夙夙歪着头看它。
“不然怎么办?你没伤,我只有给你造点伤出来。”
槐中木鬼见过江夙夙的怪力,知道她要揍自己,吓得更大声的喊。
“没必要!丹南先生想听什么,我都说,我愿意讲!你不要乱来。”
鬼医丹南微笑,并不在意江夙夙用什么手段。
木鬼见状,叹了口气。
它本是长安城中再普通不过的槐树,并不起眼,没什么人会碰它那黑灰而丑的树杆,若非花开季节,人们甚至不会多看它一眼。
仔细想来,它的命运,也如那些进到长安谋前程的人一般,空有理想与抱负,不被人放在眼里看。
它曾经看过,无数文人武士为搏功名,涌进长安,最后却失望离开,没人会在意他们那简单的行囊,以及他们背影里的孤单。
不少人,因投靠无门,感觉一生无望,趁着身上还有几个钱,在离开长安前,酒醉潇洒一翻。
但失意的人,没有几个能真正潇洒得起来,更多人是醉倒于市,背靠着同样无人问津的大槐,张口狂笑,闭口无言。
他们叹自己不得志,一生所学无处展现,终将回到家乡去,一辈子锄草耕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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