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此事,马车上寂静了一翻,步暝跟丁晚来在心中感慨,难怪十年前,所有人都查不清枉死村一案,皆因犯案的是刑部尚书的儿子,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权势确实容易掩盖。
江夙夙一行人回到斋宅,长安木鬼见又带回新人,哎哟了一声。
“又来人了?这宅子以后怕是热闹得很。”
陆不同听到声音,抬头见槐树上长着一张人脸,身为活尸的他没有心理准备,吓得一激灵。
长安木鬼看到后,笑出声。
“居然还怕我?你自己也不是人!”
江夙夙听了,看向长安木鬼,指着他,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我不见了,你都不来找我,你还好意思笑别人?”
长安木鬼望着江夙夙,长长的啊了一声,疯狂的摇动树枝,摇下不少槐花来。
“你看看我!我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来?我是会走?还是会飞?!”
看到长安木鬼气得嘴唇发抖,所有人都在笑。
江夙夙不知道别人为什么笑,挠了挠头。
“好像是很麻烦。”
长安木鬼觉得委屈,趁着有理,冲她大喊。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没有良心的人?!你们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你以为我就不孤单?我就不担心你死外面?难道我不担心你死了以后,我在这个坑待得不舒服,都没人管!?”
江夙夙望着长安木鬼,只想着‘眼里’这个词,回答得认真。
“其实,多数时间,我眼里都没你,你就跟块木头一样矗着,动也不动一下,你不怎么动弹,都没什么存在感。”
众人听了,各种憋笑。
长安木鬼感觉自己快发疯,树枝狂摇。
“我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动弹?难道你非得看到我摇死我自己?!这才有存在感?”
流萤见了,趴在地狱雀的肩头,笑弯了腰。
丁晚来也笑痛了肚皮。
陆不同好久没笑得这么开心。
他今天才知道,身为异类,不被当作异类,这样的日子是如此的舒坦。
傍晚,刑部尚书陆清的人到太尉府找丁晚来,打丁旭吓了一跳,自陆清的儿子死了以后,陆清就很少与人往来,突然的来人,他还以为儿子被人抓了什么错处,直到听说,陆清只是想找丁晚来讨论一下刑狱断案,他才放心的把儿子在城外的住址交出来。
夜深时,陆清坐着马车到斋宅,未踏门槛,父子二人于马车中相见。
看到儿子安好,得知儿子得鬼医丹南相助,即便娶妻也不会死,陆清湿了眼角。
身为人父,只要儿子好,他陆清便好。
儿子能得鬼医丹南看中,这件事更好。
如果一来,他就不用再作恶,尽管那些死在陆家手里的,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准确的说,有些人罪不至死,这些事,让陆清在心中愧疚了十年。
父子俩痛痛快快的说了一会儿话,得知这斋宅中什么都好,不缺什么东西,陆清才安心离开,离开前,他没忘跟儿子笑说。
“别看晚来跟暝儿这两个孩子比你小,这些年,可是很有出息,要是有机会,你再提点,提点,主要是,他们太年轻,行事有些张狂劲,你让他们在该收敛的时候收敛些,别闹出些我们老的扛不动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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