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暝把老妇带回六扇门,向同僚们说起老妇的事情,有人听了十分惊讶,此人名叫尤三浪,平日里,与步暝关系不错,他起身走向步暝。
“我听你说的这件事,怎么感觉不像是发生在菊岭县,菊岭县县令汪有才该是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步暝听了,看向尤三浪,想起尤三浪就是菊岭县的人。
“你对那个县令汪有才很了解?”
尤三浪皱了下眉,看着步暝回答。
“不是我了解他,而是整个菊岭县的人,没有一个不了解他,就那汪有才,是个出了名的泥官,他平日判案子,各打三十大板的事情是常有发生,要他这么杀伐果断,杀一个人,不大可能。”
步暝听得尤三浪口中的新词儿,跟着念了一遍。
“泥官?何意?”
尤三浪叹了口气,双手抱到胸前。
“泥官,泥官,顾名思义,就是和稀泥的官,汪有才这个人,和稀泥那是出了名的能干,他当县令十余载,基本没断过什么是非黑白的案,无论什么事情,到他手里,他都是能调和就调和,不能调和,就强行说和,要不然就各打三十大板。”
步暝听了觉得稀奇。
“还有这样的官?”
尤三浪点头,看向步暝,想起那个汪有才,心中属实还有点儿过往的怨念。
“别的不知道,拿我知道的说,七年前,我家养的狗被一个无赖给打来吃了,我们家报了官,你猜汪有才怎么说?”
步暝好奇,忙问尤三浪。
“他怎么说?”
尤三浪哼了一声,恨不得往汪有才脸上吐口唾沫。
“他说我们家也有错,明知道那无赖饿了,若我们家肯施舍一个饼,或是给碗饭,那无赖也就不至于会杀我们家的狗。”
汪有才如此判案,把步暝给听笑了。
“他饿他的,关你们家什么事?那无赖有手有脚,你们有什么责任养他?”
尤三浪像是找到了知己,把手勾在了步暝的肩。
“看吧,连你也这样想,正常人都会这么想,但那汪有才偏不,他认为凡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虽说无赖偷狗有罪,可他认为,这是那个无赖被逼无奈下发生的事情,汪有才说,人顶要紧的事就是添饱肚子,要是为了不挨饿,而做点儿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也不为过,因此,他认为无赖不当罚。”
步暝看向尤三浪笑,他真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汪有才这样的人。
“天底下,难得有这样的官,早知道,灾荒时,就该把灾民们往他们家引,看看到时他怎么办。”
尤三浪想象那画面,有些想笑。
“我也想,所以,我说,我不知道那个老妇说的是真是假。”
说回案子,步暝向远远坐着的老妇看了一眼,然后跟尤三浪小声。
“你也看到了,这个老妇如此可怜,我看着她不像是说谎。”
尤三浪回头,看了一眼老妇,回过头来与步暝说。
“我也没说她说谎,菊岭县不小,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我只是觉得奇怪,汪有才那样一个泥官,居然能判人死,不知道是这两年不见,有了多大的改变。”
步暝想到一种可能。
“你说,会不会他是收了别人什么好处,所以胡乱判案。”
尤三浪尽管讨厌汪有才,但他还是实话实说。
“我个人认为,收不收人好处,汪有才他都是乱判案,但据我所知,他这个人虽然糊涂,但是还算清廉,我还在菊岭县的时候,就听说过,有人曾想贿赂他办个什么事,结果,那人被他罚去扫了半个月的街。”
步暝忍不住笑。
“竟还有这样的事,我是越来越好奇,汪有才是个什么样的官。”
尤三浪笑着看向步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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