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楚歌吗?”
景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看看我如今的模样,哪有资格说什么喜欢她?”
这样的回答,让江夙夙觉得不痛快。
“只问你喜不喜欢,少扯别的。”
景隐不答,又看向了那漫天的风沙。
江夙夙走到他面前,盯着眼前干瘪的老头儿。
“八百年时间,我不懂你在想什么,若不喜欢,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若喜欢,为什么不说?”
景隐不看江夙夙,仍是不答。
或许这个问题,他也问过。
曾经,她是楚国的娼妓,他是楚国的巫医。
如今,她是风华正茂的花魁,他是风烛残年的老头。
八百年的时间,只改变了这些。
贾炎见状,把江夙夙拉到一边。
“我于他梦中,看到了他与楚歌的过往,凭心说,他喜欢她,非只是一点,为了楚歌,他造万千功德为她续命,为让她容颜不老,他以侍神之身,立誓死后永堕恶鬼道,若这都不叫喜欢,我都不知道这世间男男女女所谓的喜欢算什么。”
江夙夙听了,看向景隐。
“她也喜欢你,你知道吗?”
江夙夙问出这一句,景隐即闭上眼,痛苦的握紧双手,心里的悲痛化作泪流。
“能帮我见她最后一面吗?”
江夙夙没听懂。
“什么最不最后一面,想见就见。”
景隐掏出在贾炎的当铺用梦换到的银票。
“我只有这些钱。”
刘锦雁听得都快气炸,看着景隐,叉起了腰。
“谁让你以一个欢场客的名义去见她?见一个朋友需要花什么钱?”
景隐抬头看向刘锦雁,恍然大悟的眼神让他的眼睛刹那精光,随后暗淡。
明白这个道理,他用了八百年……
把景隐带回长安,江夙夙他们等在门外,不知门内的景隐跟楚歌说了些什么,只见门开的时候,楚歌泪流满面,怀里抱着已用短刀自尽的景隐,景隐死时竟是笑着。
从此,楚歌再也不用去等,因为她永远也等不到她最爱的人,他送给她的永生,对她来说是无尽的煎熬。
相爱而不相言,使得他们错过了八百年。
这种愚蠢,让江夙夙觉得愤怒,瞬间黑气狂绕于她全身,她走过去,掐住了楚歌的喉咙,想杀了楚歌,让她去陪景隐,以作成全。
刘锦雁跟长安木鬼拼命才将江夙夙拦下,清醒过来后,江夙夙很想哭,一声怒吼,跑出歌舞坊,跑进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
雨姬于对街的屋顶撑着伞,从窗户看到楚歌抱着死去的景隐大哭,这一幕让雨姬觉得很是悲凉,纵是神,她也不懂,爱或不爱,为何结局都一样痛苦。
奔跑在雨中,江夙夙觉得很不痛快,太不痛快,她受不了像楚歌跟景隐那样,活在爱与不爱的猜忌中,把喜欢二字悬在心上,悬了八百年之久。
这是她第一次淋雨,把自己淋到生病。
回到斋宅,在床上躺了五天。
她不要鬼医丹南救她,对她来说,身体的病痛远不及心上的纠结难受。
直到鬼医丹南让流萤把一封信给她,是身处恶鬼道的景隐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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