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不无懊恼地说:“是很漂亮,我就是在门口看到鱼缸才被吸引进来的,谁知道这店华而不实。”
岳晗一时语塞,看出温泽是在为没买到称手的鱼竿而郁闷,想着怎么安慰他一下。
这时便听见店外有人喊:“三二班的,集合去下一站了!同学们快都互相转告一下。”
“好像有人在催了。”岳晗示意温泽。
两人一起走出流动商店。
穆一鸣捧着一个房屋样式的透明盒子朝温泽走过来,看岳晗和温泽一起出来,问:“你们干嘛去了?”
“看鱼。”
“买鱼竿。”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啊?”穆一鸣没太听明白:“你们究竟是去干嘛的?”
岳晗叹了口气,不想说话。
温泽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她去看鱼,我去买鱼竿,刚好碰上。”
岳晗在一旁附和着点了点头。
穆一鸣一看温泽手上没有拿鱼竿,又看了看岳晗,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然后稍纵即逝,对着温泽说:“看看,我刚买的龟丞相,品相还行吧?”
温泽看向他手里的透明盒子,见盒子里的水少得可怜,一只通体翠绿的乌龟脑袋埋在身体里,背部轻微地起伏,好像睡着了。
就说:“乌龟的寿命很长,不用多少水,但是喜欢宽敞的环境,你回去最好给它换个大点的水盆,它能自在些。”
穆一鸣看龟丞相的头迟迟不肯伸出来,许是在盒子里憋闷坏了,觉得温泽的话不无道理,说:“行。”
然后低下头,对着那个透明盒子道:“那龟丞相,就再委屈你一下了。”
岳晗看着那只一动不动好像奄奄一息了的乌龟,心想这位丞相许是上了年纪,不爱动弹,就爱宅着。不过转念一想乌龟本来就爱偷懒,走得慢也正常。
穆一鸣看到刚从班主任那打探完情报的司马昭章正朝他走来,就迎上前问:“怎么样,知道下一站去哪儿了吗?”
话一出口,周围就有几个男生聚过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司马昭章。
司马昭章咽了下口水,说:“时间原因,本来下一站是去农庄的,但是严老师调研了一下,没几个同学想去的,就改成去游乐场了。”
“噢耶!”一群男生欢呼雀跃地跳了起来,商量起等会儿要去玩的项目。
有的直接走到道路旁的布告栏那去查看山庄的内部地图,提前做上了游戏攻略。
司马昭章没理会其他人的建议,直接问穆一鸣:“老大,你说,从哪个项目开始玩?”
穆一鸣没看地图,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哪个惊险刺激先玩哪个咯,有没有一起的?”
司马昭章兴奋地举手,许墨凡、汪旭、傅韫杰、周煜鹏、纪彦等纷纷加入。
穆一鸣看向温泽:“一起吗?”
温泽看上去有所顾忌,想了想说:“走了半天挺累的,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傅韫杰不满地说:“穆哥的面子都不给,这么嚣张……你不会是胆小,怂了吧?”
汪旭和几个玩得好的男生闻言对着温泽指指点点,看上去十分不屑。
温泽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地面。岳晗看到他的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有些僵硬,有一只耳朵烧得通红。
岳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觉得他可能是不喜欢刺激的游戏,又找不到理由拒绝,是因为尴尬才会这样。
就主动站出来说:“中午互换午餐,温泽吃了我那么大一盒汤饭,肯定撑得够呛,玩那些刺激的不利于消化,我中午也吃多了,刺激类的还是算了吧。”
她看向温泽说:“刚好,我们两个可以作个伴,去玩温和一些的项目。”
穆一鸣看了看岳晗,嘴唇一开一合,终是没有说话。
而是对着傅韫杰,没好气地说:“温泽,我罩的。以后说话放尊重点知不知道。人家是好学生,跟我们不一样,脸皮薄。你要让他不高兴了,我饶不了你。”说着作势对傅韫杰挥了挥拳头。
傅韫杰瞪了温泽一眼,看在穆一鸣的面子上只能作罢,心底纳闷穆哥和温泽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到了游乐场,穆一鸣一行人勾肩搭背,直奔跳楼机而去。
岳晗站在底下,看着正在运转中的跳楼机上急速升降的人,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阵刺耳的惊叫声,心下恐惧。
加上她本来就恐高,对这样的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项目更是本能的抗拒。
一转身,看到温泽站在另一个游乐项目那。岳晗一看,是旋转木马。
这个好,温和不刺激,还浪漫且梦幻,岳晗很是满意,走过去和温泽一商量,一拍即合,很快就买好了票。
旋转木马随着悠扬的音乐声向前行进,木马有规律地上下运动,安静缓慢。
岳晗搭着扶手,然后慢慢张开双臂,好像变成了八音盒里的一个零件,自由舞动,又好似一个会飞的芭蕾舞者,优雅从容。
木马转了一圈又一圈,岳晗闭着眼睛感受奇妙的移动,微风混合着花香,音乐声萦绕耳畔,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
一睁眼看到旁边的温泽两只手抱着扶手,也闭着眼睛,面容舒展,看上去静谧而闲适。
如果不是他握着扶手的双手微微用力,岳晗还以为他不是在闭目养神,是真的睡着了。
接着,他们又一起玩了碰碰车和海洋球。
之后,两人一起去尝试水上漂流。
原以为穿着雨披,防护完备,这会是一项和旋转木马一样温和的活动。
随着竹筏穿过一片幽暗的岩洞,从洞顶渗漏下大滴大滴的水珠,一转弯来到了崎岖的小径,遭遇了湍急的水流,从洞穴四周更是落下迅猛的急雨,打在人身上像是激光枪在扫射。
岳晗这才知道雨披的用途。
什么水上漂流,他们简直是在穿梭雨幕。
温泽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撑着竹筏,小心避开雨幕集中的区域,往地势平缓的地方划行。
虽然穿着雨披,他露在头套前面的头发还是湿得并在了一起,成了分明的几小撮,还有水滴渗进了雨披里。
岳晗想到出门带了雨伞,忙从护在雨披的包里取出来,打开,和温泽共撑一把伞,瞬间阻隔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水柱。
坐在一侧撑着桨的温泽察觉到头顶的伞,看到一旁双手紧紧握住伞柄的岳晗,心头一股暖意流动。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呼吸声清晰可闻。
阴暗的空间里,静到从洞穴四壁滑落到溪流中的水滴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岳晗只在遇到突兀岩石时小声提醒。
她留意观察着温泽撑桨时的手势和动作幅度。等到雨势小一些了,也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撑桨,却怎么也拿捏不准摆动的频率,更不会观察水流趋势。
她忍不住想,温泽可真能静得下心,耐得住性子。
如果撑桨的人是她,遇到刚才那种突发情形,可能早就忙中出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正是因为一起的人是温泽,她才会这么安心。
无论遇到多棘手的问题,只要有温泽在,好像都能从容化解。
名义上是替温泽解围,实际上是温泽一路陪着她,玩那些其他人不屑一顾的游戏。
渐渐地,岳晗也开始分不清究竟谁是谁的护佑,谁是谁的保护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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