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身后是什么景象,就被陆知君一把拽着蹭蹭蹭就到了树上。
砰的一声巨响。
一头牦牛直直撞在粗壮的树干上,大树剧烈摇晃了好几下,得亏陆知君紧紧搂着我的腰,我才没有掉下去。
那牦牛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这一撞可不轻,整个脑袋劈开肉绽,鲜血糊满毛发,连牛角都撞断了一只。
可它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仰头用布满幽光的牛眼瞪了我们一眼,又继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下一下的撞着大树。
“这牛竟然有了灵智,它想把大树撞倒,我们就掉下去了。”我惊讶道。
“不是牛,是溟蟥。”
陆知君说溟蟥的智商堪比老鼠,它们虽然身躯极其细微,却会思考,会谋算,当他们进入其他生物的躯体,自然也会控制那东西的大脑。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区区一条臭水沟里的小虫子,也有了五六岁小孩的智商。
我还过这片荒原,到处都有被感染的牛羊,来旅游的人们被追得哭爹喊娘,最后全都躲到了一处坑洞里,用岩石把洞口堵住,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我和陆知君也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在这里,我俩对付起来也不至于备受掣肘。
“现在怎么处理?这么多牛羊,全都消灭掉吗?”
许多高原牧民就指着这些牲畜过活,我实在于心不忍。
陆知君对他们的生活并不了解,面容依旧沉静。
“只能这样了。从它们被溟蟥钻进身体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活路。”
既然已经决定全灭,那事情倒是简单多了。
由陆知君去把所有感染的牛羊全都引到一处,然后我点燃了火符,陆知君又立刻在周围布下禁制,几十只牛羊全都在里面烧的灰飞烟灭。
通红的火焰足足燃烧了一个小时才熄灭,等到其他人从山洞里出来时,现场已经只剩下一片焦黑。
“那些……那些被感染的牲畜都到哪儿去了?”小东颤着声音问。
“跑了。”我一脸镇定,实际上心里虚得不行。
你要是说全被我们烧了,村民指定要让我们赔钱。
这事说到底也是为了救他们的性命,我撒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继续前行的路上,小东经常看着我俩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心里有所怀疑,“跑了也好,不然要是接触到人,这东西可是会人传人的,到时候你算算,高原上要死多少人。”
小东立刻打了个冷颤,怀疑的目光收了回去。
相比起人命来说,一批牲畜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许是道路太崎岖,山地车颠簸得厉害,我上车没多久,就出现晕车的症状,头晕想吐。
想吐又吐不出来才是最难受的,这种难受比皮肉上的痛苦还要更甚,最后我实在忍不住,让小东把车停在路边,我想下去休息一会儿。
一下车就干呕了好几下,今天胃里的食物早就消化完了,只能吐出一些清水。
有一只温热的大掌搭上我的后背,不停替我生气。掌心的暖意透过布料传进皮肤,高原凛冽的风也没那么寒冷。
陆知君把拧开的矿泉水瓶递到我嘴边,“漱漱口,不着急赶路,写好了我们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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