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疼的捧着宁瑾的脸,说道:“好孩子,不枉你母亲辛苦教导你一场。快别哭了,都是哀家的错,引得你又要伤心了。”
宁瑾几颗豆大的泪珠落下来,太后忙擦去了,心里却是感慨,宋宁瑾不愧是王妃教出来的。
“太后凤体要紧,不该为宁瑾小儿之语惆怅。”侧妃开口说话,颇为关切,又斥责宁瑾道:“太后面前,怎能只顾自己伤心呢?”
宁瑾心中正是想着,娘亲这话,正中下怀。
“娘亲教训的是,宁瑾知错了。”宁瑾认错道。
这二人一言一语,让太后想要追思追思都无从开口,心里的盘算更是无处可打。
“是快到冬日了,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在年关之前回来。”太后怅然道:“宫中这一年缩减用度,为边疆的战士送了几万件冬衣,还有今年宫里自己酿的百花酒,也送了过去,希望他们能在边疆过个好年。”
“边疆苦寒,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侧妃迎合道。
太后微笑点头,问:“府中事务繁杂,你身子重,可还顺心应手吗?”
说到这里,侧妃心中机警起来,答道:“太后关切,王妃在世时曾教导瑾儿管家事务,如今也是瑾儿在懵懵懂懂的打理着。”
“瑾儿吗?”太后惊诧,也不禁惊喜的拉住瑾儿,欢喜的说道:“果然是不辜负皇帝赐名,真是聪敏。”
“是,陛下恩德,瑾儿自当谨记。”侧妃说道。
宁瑾对娘亲的身世并不了解,知道娘亲是个妾室,自己从小寄养在王妃房里。以往旁人都不会提起妾室,可在自己身上,提起娘亲却是一种荣耀。
宁瑾心中再次生出这个疑惑。
正此时,外间传来喧闹的仪仗声,众人停了谈话,不多时一个身穿玄色衣袍,头戴金冠,威风凛凛的男人走进来。宁瑾见他的朱砂衣边,嵌玉宝冠,犀皮脚靴,有父亲那样高大的身躯,却文雅儒气一些。
“见过陛下。”
宁瑾耳边传来齐齐的请安声,她一下子落了声,也跟着跪下来。
“瑾儿许久不进宫,都不认得朕了?”头顶上传来带着笑语,温柔的声音。
侧妃紧张的要为宁瑾求情,却不想还没开口,皇帝已经蹲下身去,她见了更不敢莽撞开口,只好静静的站在一旁。
宁瑾正要抬头,却见皇帝蹲下身来,一双大手按住自己的肩膀,自己一抬头就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张清俊却开始显老的脸:威严的神态,细腻松弛的皮肤,清亮的双眼。
“皇帝伯伯好。”宁瑾叫了一声,故作打量的神情,疑惑道:“皇帝伯伯是不是有烦心的事情,怎么眉头皱皱的?”
侧妃手心暗自冒汗。
“哈哈!”皇帝朗声一笑,眼睛看向侧妃,语气怪异的柔情起来:“瑾儿单纯的性子,始终是像你的。”
太后闻言,挑了眉头,别有异味的打量侧妃此时的神态。
侧妃低着头,只听见在说:“瑾儿顽皮,还请陛下恕罪。”
“有什么罪?瑾儿是我的女儿就好了,这样欢脱的性子,朕见了欢喜得很。”说着,皇帝亲昵的拿脸去蹭宁瑾。
宁瑾只能装作开心的搂住皇帝的脖子,任由那张脸自己脸上亲昵的蹭来蹭去。
可是听了这话,侧妃的脸色冷峻下来,沉默不再开口。
皇帝的目光还在侧妃身上,却拉着宁瑾坐在太后床前。
太后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和皇帝圩论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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