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真的只是噩梦吗?
安错垂首沉思,医生为何如此笃定她只是做了场噩梦?
然而她越是尝试回忆梦境细节,遗忘的也就越多,到最后竟然完全不记得做了关于什么的梦。
有什么趁自己不注意,将那个梦扫得一干二净。
不过她的确睡了太久,该起来干活了。
旧伤换过新纱布,徒留一块血痂在右肩,不像几天前那样一碰就疼。
哪怕本人睡了好多天,黑红结界始终兢兢业业地罩着整个基地,为新加入基地的女成员和才入驻不久的飞雪集团分摊了大半压力。
两人相伴而行,不知不觉就走到基地外围。
一层黑红屏障将基地与外界划分开来,两边气氛泾渭分明。
基地外,男人和男人卷生卷死,为了一份求生机会对同伴大打出手。
基地内,新来的女成员们群策群力,努力让停摆的基地重新运转起来,消化掉原本为男人服务的研究成果,时刻准备化作砸向他们自己的重石。
走到外墙出口附近,医生忽然回身,安错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撞上去。
“你知道为什么挑选底裤最好选浅色的吗?”医生问道。
安错想了想,答道:“我记得是染料少,还有方便观察身体状况。”
医生点头:“所以你的深色结界也有可能掩盖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穿在白大褂衣袖里的胳膊只轻轻一挥,便让罩住整个基地的黑红光罩散去——不、不对,应该是一团半透明的白色从穹顶开始往外扩散,将安错布置的防护层吞得一干二净。
“什么是脏东西?”安错没感觉到有什么触动自己的结界。
“一般来说我会把基地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称为脏东西,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场合另有所指。”医生手指天边。
天依然黑着,但即使以安错越来越差的视力,也能隐隐看到远方似乎有一块“不太一样的色块”。
不是夜空惯常的蓝黑,而是深红。
眨眼,眼前仿佛蒙上一层红纱。
再眨眼,一切恢复正常。
安错感到一股恐惧在心口蔓延:“医生,这是什么?”
“巧了,我也不知道,”医生笑了笑,依旧泰然自若,“总之肯定不是好东西就对了。”
说得好像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安错不知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心想反正一时半会儿搭不上话,就再看两眼那片违和的色块好了。
才多看了那么几秒,眼睛就酸疼。
她摘下眼镜、闭上眼睛,试图借此减轻一点不适感,不料那抹红色像是从天边染上眼底,再也无法摆脱。
“怎么回事?”安错小声嘀咕。
眼睛的确没那么难受了,可当她重新往四周看的时候,居然身处梦里出现过的麦田。
远处,一个瘦高瘦高的女人置身麦田中央,清爽的秋风吹过,田野间随之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麦浪。
(警·惕·一·切·红·幕)
(你是——滋……人类……神的……滋……)
五感传来的信息如此不真实,令安错头晕目眩,往后踉跄两步,后背即将压倒一片麦穗——
不是麦穗。
是医生坚实而不硌人的臂膀。
“你看见了什么?”医生拨开安错额前碎发,询问的语气依旧平淡。
然而比起平常多了些许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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