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姐妹没有血缘关系,名字来源却如出一辙,都是家里盼着男孩。
她们各自的幺弟下场也大同小异,差不多都在永夏热成了疯子,送医院没多久就走了。
弟弟没了,全家人都好像把悲剧归因到她们头上,一口一个扫把星地喊,喊得她们真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扫没了全家好运。
那时盼盼妹开车,嗬嗬地笑了两声,吐出两大团白雾,自嘲道:“姐,我想,我们也许真的、真的、真的是扫把星,不然为什么只有咱俩活下来,别人全死了呢?还有刘大婶,车队捡到她的时候,不也都说她克夫吗?”
刘大婶早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两个女儿早早跟家里断了往来。末世前听说她俩在国外过得不错,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盼盼姐妹懂那两个素未谋面的女孩何故如此,但人命关天,她俩不想责怪大婶。
永冬某日,饥寒交迫的大婶险些倒在雪地里,还好车队及时发现了她,一次性救上来两条生命。
她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娃,末世之前似乎叫阿娣,大婶从烈夏炙烤的房子里捡到女娃后,连夜翻字典给她起名拂晓。
那一本起了毛边、版本还落后的字典,成了盼盼姐妹对刘大婶唯一好感的来源。
除了这七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女人相互扶持,车队里还有两个男生,末世开始的时候刚高考完。
这俩人是最近加入进来的,性格比较活泼,每天打打闹闹,给队伍带来不一样的气氛。
到了天海市,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男人见过大场面,碰到一些需要交涉的场合,徐雅琴一个人竟然说不动,甚至远远瞧见是个女人就举起手里武器准备攻击。
这时候就需要俩男生上场,基本上给两根烟称个兄道个弟也就完事。
年轻人热情高涨,也更容易疲乏,俩活宝现在就窝在车厢里睡觉,两只许久没剪过的脑壳挨在一起相互取暖。
车队无疑是幸运的,自组成之日起便极少遭遇减员。
她们也是倒楣的,几次找到成组织的基地,都和对方谈不妥条件,出于己方利益着想,徐雅琴不得已带着她们另谋出路。
最后,她们把目光放在一座还在运作的信号塔上。
信号塔意味着信息传递,她们要是能占领那边,就方便站稳脚跟了,哪怕平日里不搜寻物资,光靠和外界交易情报,也能保一段时间吃好喝好。
然而越是靠近信号塔,她们就越是绝望。
距离飞雪集团发射特殊武器已经不到五分钟了,没人知道自己能否活过一轮轰炸。
为防止车厢内热量流失太快,盼盼姐关上了大门,独自守在外面喝西北风。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迎面吹来的风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盼盼妹还守在车头副驾驶,两人一前一后观察外界环境。反正活不长了,看看外面有什么值得招呼全车人一起出来看的景色也不赖。
远方忽然传来车辆行驶的声音,两盏刺眼的远光灯倏地亮起,闪得盼盼姐险些睁不开眼。
几辆越野车闪电般来到集卡周围,将她们团团围起,两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女子急匆匆下了车,拎着一只手提箱来到盼盼姐面前。
扎着褐色马尾辫的女子问道:“有几个女的?”
盼盼姐呆滞了一瞬,她没想到对方上来会这么问。
难道是知道她们队伍里女人比较多,专程来下手的吗?可是没必要啊,她们车队都走到山穷水尽了,难不成还要趁这几分钟打一波劫?
有必要吗?
不过盼盼姐生存经验丰富,别人在问话,该回答的问题还得回答:“六个大人一个小孩。”
褐色马尾辫的女人飞快打开手提箱,里面刚好躺着七支药剂一样的东西:“把她们都叫出来,一人用一份,能保一条命。”
盼盼姐连忙点头答应,转身打开车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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