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原湛深深的记住了珑嫣那双颇有英气的杏眼,所以即便珑嫣蒙着面,原湛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原湛:“小公主,别来无恙啊!”
既然身份已暴露,珑嫣也不再掩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向我父君提亲!”
原湛:“原某此行天宫,正是为提亲。”
珑嫣:“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原湛:“原某不知错在哪里?”
珑嫣:“我侄女宁柔,温婉可人,你当娶她。”
原湛:“可我只想娶你为妻。”
珑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湛:“小公主不愿嫁我,莫非已有意中人?”
珑嫣:“你少多管闲事,总之我不会嫁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原湛笑道:“小公主既对我无意,为何又专程来见我?”
珑嫣已不想再多说,道:“话不投机,就此别过。”
珑嫣与原湛这一会,非但没让原湛断了念头,反倒点燃了原湛心中的烈火。
原湛一心求娶珑嫣,可天宫三位公主,除了珑嫣,其他两位天帝都会应允,只珑嫣天帝不愿嫁,也做不得主。
原湛未达目的,又发现珑嫣使得子虚岚剑法,便往子虚岚去。
寒影在子虚岚,知道有客人来,便备下茶。
这原湛与寒影还有一层关系。
韶桓与鹿帝交好,鹿鸣峰子嗣属原湛根基最为聪慧,韶桓便传授原湛几年术法。原湛算是寒影师弟,只是这一层关系知之者甚少。
原湛至自在殿,寒影已烹好茶。
原湛坐下饮茶,二人半晌都未开声说话。
原湛先开声:“师兄好雅兴!”
寒影未接话。
原湛:“我从天宫来,天宫此行,我可是开了眼!”
寒影依旧不说话。
原湛:“我原以为天宫女子俱是柔柔弱弱,只知轻歌曼舞,不成想有一位公主十分特别!”
原湛此行乃是试探寒影,寒影只是饮茶,面无一丝波澜。
原湛:“这位公主英姿翩翩,性情豪爽,还与我打了一架。”
原湛依旧看不出寒影有任何波动,这位师兄他从来都看不透。
原湛接着道:“这位公主竟善用子虚岚剑法,师兄,你说奇怪吗?”
寒影开声了:“你想说什么便说。”
原湛两眼紧紧盯着寒影,道:“我以为这位公主乃是师兄真传弟子。”
寒影放下茶盏,与原湛对视,道:“不错,本尊座下三十七弟子,确是一位天宫公主。”
原湛没有想到寒影毫不避讳,眼神依旧是淡定自若,这样坦荡又深不可测的师兄,让原湛有些慌神,一时不知说什么。
寒影岂能不知原湛来意,在他听闻鹿鸣峰与天宫联姻之时,心里就做了打算。
小徒弟虽然不说,可她身上本事,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何况是原湛这样的绝顶高手。
原湛又道:“我已向天帝提亲,求娶这位公主,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寒影从容斟茶,道:“姻缘之事,不应问我。”
原湛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位小公主是您的真传弟子,我自是要问您的意见。”
寒影:“她的事,本尊左右不了,她若愿意,本尊阻拦不得,她若不愿,本尊劝也无益。”
原湛笑道:“多谢师兄,原湛叨扰了,就此告辞。”
原湛向寒影行礼毕,瞬身而去。
寒影在茶台边坐了许久,他静静思索着。
“小徒弟不过才走了一年,怎就有人上门提亲了,莫非我这门,日后要被人踏破吗?
什么问我意见,不过是刺探我的心意,我的心意是什么,重要吗?
婚姻之事,不过是父母之命,我这师父的心意又算得什么?
原湛,你乃鹿鸣峰第一神医,必然看出嫣儿是无暇之身,你莫非还怀疑我有非分之想?
荒诞!我是嫣儿师父,怎能对嫣儿有非分之想,怎会对嫣儿有非分之想!
我看着嫣儿长大,她就像是我的小妹妹一般,不,甚至是孩儿一般,我疼她,呵护她,不曾有一丝疏忽怠慢。”
寒影轻轻点着左手腕上那颗莲子,手指一点点划过那根青丝,自言自语道:“嫣儿想必也把我视作亲人……她既和原湛打架,想必是不愿嫁的。”
寒影微微一笑,往后园去。
时值三春,莲花含苞,莲叶透着淡淡的碧绿,暖而轻的阳光打在碧绿的池面上。
寒影站在莲池边,不禁想起与小徒弟一起度过的许多时光。
小徒弟来之前,他一人走过了无数孤独的岁月。
无数个冰冷的深夜,他听着自己孤零零的心跳声,这心跳是那样的缓慢,仿佛随时都会停止一样。
第一次和小徒弟见面,寒影就心生喜悦。与小徒弟相处的二万二千年时光,漫长又匆匆,不,是太过匆匆。
每一天寒影内心多少会有些波动,这波动可能是因为喜,可能是因为怒,可能是因为无奈,也可能是因为担忧。
小徒弟走了,寒影又回到了从前一个人的状态。
活着却没有活着的感觉,没有什么值得期待,也没有什么可期待,心如一潭死水,意如一块锈铁。
如果小徒弟未在寒影生命中出现,寒影可以继续走过孤独。
可小徒弟陪伴了他那么多年,给了他那么多欢乐,当他再一次一个人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苦。
这孤独深入骨髓,在夜深时格外令人窒息。
寒影对自己说:“我会慢慢走出来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未记挂任何人。小徒弟只是刚走,我一时没有缓过来,我会慢慢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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