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殿下?”
凌芸一时看得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只滑动的脚,正渐渐地向景明脚下伸去。
景明只想稳稳接住凌芸,双脚向前又补了一步,正好绊到凌芸的脚,待他想挣扎站稳的时候,二人一齐向下跌倒,而为了不让凌芸磕到脑袋,景明用力抱着她,使他俩向旁边的安全地带倒去。
嘭的一声落地之后,惊醒了神游的凌芸,发觉此时的自己,趴在景明身上,被他紧紧地抱着,身体的接触,让凌芸感到无比的尴尬,她猛地坐起来,却伴着一声惨叫。
“啊......我的头发!”
原是景明那凌乱不堪的头发缠在了凌芸的手上,凌芸一起身,便狠狠地扯到了它。
凌芸生怕景明的嚎叫会引来家中的府兵,急忙用手堵住他的嘴,轻声问他:“三殿下!怎么是你?”
景明哼哼了几声,示意凌芸拿开手,凌芸会意,便又移开了手,也解开了缠在自己手上的长发。
瞧景明傻笑了一下,头倚在支撑在地上的左臂上,右手还不忘将自己脸前的碎发抛向脑后,身体摆着妖娆的姿态躺在地上,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怎么就不能是我?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我跟你很熟吗?不过见过几面,你严肃点儿!”
凌芸摆出一副很讨厌的样子,气愤道:“你要来也该大大方方地来啊?你这深更半夜鬼鬼祟祟成什么样子?要是传了出去,你是爷,你自有身份照着,那我呢?我还要脸呢!我爹还要脸呢!”
“呦呦呦,这大小姐脾气果然名不虚传啊,既然你这么好面子,那你为什么还主动要求进宫照顾我?”
凌芸生怕他提及此事,哪知他开门便见山,一语戳中要害,一时有些招架不住,“我、我何时说过要进宫照顾你啦?我是进宫陪我姑姑,与你何干?”
“不是就不是呗,你磕巴什么?”
“我......”
凌芸突然语塞,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狠狠地推了景明一下,“你赶紧给我滚出去,一会儿天亮了,你就走不了了!”
瞧景明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反倒盘腿坐起,一本正经地看着凌芸发问:“你到底为何要进宫?据我所知,你可是公然逃了太子妃的选秀,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宫的,又怎会突然改了态度呢?”
“要你管,我进不进宫关你屁事,你不想要我,你便直说,何必还大动干戈跑来挖苦我?”
一听此言,景明竟然笑了,“我没说不要你,可我必须当面问你究竟为何要入宫?”
“我就是一时兴起,没有别的原因。”
的确有些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凌芸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在干什么,字条上写着“西清讳东龄,必报前日耻,夜许三金喜,日立必求亲”的事并未发生,可自己却为自保而覆水难收。
前路渺茫的一时兴起,本就与他没什么交集,突然说是要跟着他,真的好似一场赌局,终究是失去还是得到,到底是输是赢,无从所知,就这样冒冒失失地赌上自己的一生,竟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其实与谁都很不公平。
可不知为何,凌芸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埋怨,却好像有着一股力量,莫名地在背后推动她,让一切都成为理所当然。
“便宜被别人占了去,觉得给家里丢了脸,想借此机会扳回一局?还是,”说着他将头抵近凌芸,“你真的想跟我?”
凌芸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却发觉脑袋后面正好就是香炉的一角,因为景明事先发觉,凌芸的脑袋正好磕在了他那挡在香炉前的手心里。
深情的眼眸仿佛已经将凌芸看穿,弄得凌芸说话的底气就越来越不足了,为了避开他的眼,凌芸急着别过脸,弱弱地说:“我想赌一把,扳回一局的同时,我还能跟了你。”
一股热气突然在耳畔吹过,“我是可以让你扳回一局,但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接纳你?”
过分的亲昵让凌芸抑制不住自己的忐忑,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试图想要安抚自己凌乱的心,渐渐收拾复杂的思绪,大胆转过脸,对视他的眼。
这样近距离的和他接触,凌芸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和荒唐,凭什么他堂堂皇子要接受一个毫不相干的自己,这不是两情相悦,更不是皇命难违,他没有理由陪自己赌上一生。
事已至此,倒不如趁着风平浪静的时候结束这场闹剧,免得到时候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好似自己真的很低贱一般,遂理直气壮地说:
“你和我一样,都活在别人的手心里,左右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有什么结果,何不赌一把?我敢拿我的一生跟你赌,你敢用你的前程名声跟我赌吗?”
“敢!”
本以为这是一场自己注定没有胜算的赌局,拿他的前途当把柄要挟,谅他怎么也不会跟自己一样继续胡闹,却未曾想过他会说得这样爽快,惹他不成,反倒激他,这算盘岂不是白打了。
凌芸惊诧道:“你居然都未迟疑就回答我,你不会是想玩我吧?”
“坑是你自己挖的,也是你自己要跳的,有本事,你玩我啊?”
瞧景明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凌芸彻底被他绕晕了,“谁怕谁啊!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凌芸只觉得唇上一丝温热,心里噗通一跳,脑袋一片空白,却又有意识地推开他,瞪着眼睛大吼,“你干嘛?”
“小小诚意,不失敬意,以后私下里,你叫我景明便是。”
还未等凌芸接上话,眼前的人便已经消失,脸上突然泛起红晕,她抿起嘴唇,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露出一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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