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七章 判若两人,梦中之梦(2 / 2)津雨津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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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景明失落离去的背影,秋菊不禁心酸。

自壬午年景明入励精图治上书房起,秋菊便开始服侍他。看他在宸妃病逝时受惊生病,在塔娜郡主逃婚后喜怒无常,在算计娶亲时暗暗窃喜。

她甚是熟悉他的脾性,她在想,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值得他那般用尽心思,耗费精力去谋划?

直到去年重阳,崇政宫宴上,一清丽高挑的娇娥,宛若她衣上的朵朵蓬莲,亭亭玉立于大殿正中,集聚众人玩味之目光。

她无法称之为倾城倾国、国色天香,她不如塔娜郡主可人尤怜,不似恪纯公主高贵清冷,不会于万千之中引人回眸侧目,但看景明嘴角刻意掩饰的笑意,秋菊笃定,这就是他想要的。

云桥之上,她刁横野蛮,毫无大家闺秀的端庄,却又不如旁人一般对自己的骄纵刻意加以掩饰,她是那么自然而大方,行云流水的套招,让景明毫无招架之力,轻而易举地套牢了他的心。

起初,秋菊是担心景明会落空的,因为凌芸乃皇后嫡亲侄女,阮家身为烨帝岳家,加之镇国将军夫人母家是代表柔依一族的羲氏,仅仅给一个侧妃之名分,实在是委屈而不光彩的事,传出去,必会满城风雨。

另外,侧妃是没有大婚仪式的。却不想凌芸不以为意,就那么简简单单地乘坐一顶轿子嫁进明居。

二人这一路的经历,前途漫漫,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荆棘,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得以跨越?

迷雾中,不知是谁笑得那么畅快,又不知是谁笑得那般得意,断断续续的娇笑声,缠绕在耳边久久不肯散去,死死地揪着凌芸的心,一丝不肯放松。

“谁?是谁在笑?”

凌芸在雾中胡乱地拨弄,试图寻找到方向逃离。

忽然,一抹湖水蓝在眼前浮现,凌芸急切地上前想去揪住她。

“都是你,在景明的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

哪知手还未触及那湖水蓝,便瞧着一边又多了一抹红色。

那身着大红色喜服的人缓缓地回过头,却丝毫不放松搭在那湖水蓝肩上的手。

可待凌芸看清那人的脸,她彻底崩溃了,她疯狂朝那湖水蓝扑去,两肩却被一股力量拉扯得生疼,电光火石间,眼前一片漆黑。

猛然睁开眼,看着帷帐上挂着的香熏在晃,惊魂未定的凌芸意识到方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噩梦,而自己却依旧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渐渐清醒,发觉自己被一个人紧抱着坐在床上,她下意识地挣扎,“你谁啊?”

话音未落,一股熟悉的体味飘来,凌芸急切地推开身前的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她看清了她梦中看到的那张脸。

“混蛋,连做梦你都要来气我,跟她合起伙来气我一个人!”

任凭凌芸拍打撕扯,眼前的人始终无动于衷。

是什么滴在了手上,好凉。

凌芸恍惚停下手,不自觉地朝那低着的头伸出手,尚未触及就被一手拦下,而他的另一只手紧捂住脸,不敢直视凌芸。

“你哭了?”

凌芸诧异,“你个大男人,你哭什么?”

凌芸不顾他的挣扎,硬是抱住他的脸,仔细端详,看他眼中闪烁着泪光,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忧郁、无助与失落,如此情形下,她已再说不出任何恶语气话。

她不禁主动吻了一下他的唇,安慰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使性子的。”

他不出声,只摇了摇头。

靠在他的肩头,凌芸哽咽地说:“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若不在乎我,你才不会那么生气,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怕,好怕你一气之下就不要我了,刚刚在梦里,你就不要我了,你跟她重归于好了,你们在那里笑,很开心的对着我笑。”

凌芸突然起身,语无伦次地哭诉道:“景明,她回来了,你就要奉旨娶她了是不是?可是,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娶别的女人!

当然,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我知道你是皇子,是郡王,你此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但是,我想乞求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快,至少,至少等我们有了孩子的,我有孩子陪着的时候,我......”

话到此处,凌芸彻底崩溃,嚎啕痛哭起来,“我真的做不到......我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昏沉中,唇上一丝温热,却又有一丝冰凉,很深很沉,仿佛自己要窒息了一般。

难得喘息,眼前一亮,欲要起身,一时视线模糊,头昏脑涨,待眼前清楚,只觉得浑身困乏无力,转头观望,房内灯火通明。

凌芸方知,不过一梦中之梦,痴缠魇住了。

隐隐嗅到药味愈加浓烈,只瞧秋菊疾步上前,忙放下手里的托盘,扶她坐起,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长出一口气叹道:“主子可算是醒了,我这就去偏殿请阮妃过来。”

“等一下!”

凌芸一手拉住秋菊,诧异道:“我这是怎么了,何以阮妃会在?”

“自从殿下走后,主子连日高烧不退,皇后娘娘和嘉贵妃娘娘亦不在,公主有孕又不好去惊动,奴婢没辙,便去东宫请了阮妃过来主事。”

“怎么都不在?”

“殿下事先未与主子提及此事吗?”

秋菊一愣,见凌芸目光呆滞,便缓缓道:“因裕世和熙皇太后忌辰,各宫皆随圣驾于廿日去了东都,现下唯有您和阮妃在宫里了。”

“那今日?”

“今天是廿二。”

瞧凌芸欲言又止,秋菊会意,说道:“殿下临行前来过,见您睡着,便没有让我唤醒您,只是悄悄地......”

说着,秋菊面色含羞,不禁抿了一下嘴唇,弱弱道:“亲了您。”

凌芸心头一颤,却听凊葳一声嗔笑,“瞧你这醋吃的,人家也没怎么着呢,你倒是好,先自乱起阵脚,把自己酸晕了头。”

看凌芸一张苦瓜脸呆坐在床上,凊葳在床边停住脚,白了凌芸一眼,“真是难得让我逮着机会好好笑话笑话你。”

说着坐在床边,示意秋菊递上药碗,舀满一勺汤药送到凌芸嘴边。

凌芸连眨了几下眼,故意气道:“不劳阮妃娘娘大驾,还是......”

“少矫情,赶紧张嘴,本宫这手举着很酸的。”

凌芸任由凊葳喂了药,顺势倒下,复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秋菊掩好门,方一转身,却见凊葳仍立在廊下,谨慎上前,躬身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凊葳浅笑,“你倒是机灵。”

转瞬变了颜色,冷冷道:“我来了两日,独你一人上前伺候,却不见莲心,她人呢?”

“回娘娘,阮淑仪也病了。”

“真是主仆情深,同病相怜啊!”

打量凊葳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秋菊上前一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这凌芸病得严重,我放心不下她,打明日起,我会过来照顾她,小殿下也会跟着过来。”

“是,奴婢这就吩咐人给您收拾偏殿。”

凊葳一手扶鬓,故作姿态,“可我之前在你们花晨月夕见过老鼠,心里忌讳,你可得安排人仔细打扫干净,点上驱虫香,务必在外墙根安置鼠夹,院里那些地龙口、明沟钱眼都撒上鼠药,夜里多叫几个人值夜,便是苍蝇、蚊子也不许给我放进来!”

“是,奴婢省得,定将一切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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