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紧抓住自己手腕的两手渐渐没了力道,景明甩手丢下莲心,看她一手捂着自己有些发紫的颈部,摊在床上艰难地咳嗽着。
“怀孕的消息是你自己漏出去的,是景晔教你那般威胁凌芸的吧!外人不知你不是我的通房,可一旦事情败漏,你们不得保全,我和凌芸更解脱不了干系,好一个莫须有的连坐之罪。”
“都是奴婢......与殿下无关。”
“真是难为你这般痴情,处心积虑地逼着当你是亲姐妹的凌芸就范,处处为他辩解着想。你与他苟且的时候可曾怕过,那个十年前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会因此对你深恶痛绝?”
“是奴婢......对不起小姐......”
“他极其确认凌芸会为你们擦屁股,既然她事后问你,你又何必装作无辜,演那出苦肉计,欲擒故纵呢?我们本来就是软柿子,很好捏的呀!”
话间,眼神余光扫到床案上的如意,引得景明邪魅一笑,一手捧着莲心的脸,高声道:“放心,我不会让凌芸食言,我会如你所愿,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的。”
只看景明突然低下头,强捏着自己的脸凑到他的眼前,莲心满心惊慌,下意识地别过眼,却看奇铭婼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而景明的声音又闯进她的耳中。
“他不会在乎你死活!”
恍然间,一路无话的凌芸和景昕走到了永裕门。夕阳西斜,红光普照,万佛阁重檐殿角的铁马随风作响,清脆悠扬。
看秋菊和玉娟上前,正扶着景昕上马车,凌芸突然开口唤她,“景昕,你......”凌芸暗自忐忑,心内更是不解,犹疑道:“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景昕立在车梯上,回首浅笑,伸手拍了拍凌芸的肩头,轻声道:“日子是自己的,无关旁人,万事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妥,方能心安。”
景明怒不可遏,从莲心房里出来,就嚷着叫人去司药司请女医来。
“且慢!”蓦然回首,只看是玉娇。
玉娇对景明行礼,“殿下,皇后娘娘传您进见。”
景明随玉娇赶去有凤来仪时,皇后安坐在凤仪宫明间的宝座上等他。
“母后!”进门后,景明就在皇后身前跪下。
皇后心中一阵抽痛,强忍着泪,急忙起身,伸手去扶景明,“地上凉,快起来!”
两手捏着景明的臂膀,感觉倒是比从前健硕,打量他有些晒黑的脸上也长了肉,看起来不再是面黄肌瘦的苦相,但眉头紧锁,眼中布满血丝。
景明并没有顺着皇后的意思站起身,仰着头与皇后对视,“母后,儿子都想起来了。”
皇后并未被景明的话惊到,她没有再劝景明起来,松开手,缓缓站直身,两眼目视前方,望着云静亭出神,品月色的平金秀云纹氅衣映得她脸色更加苍白,一时屋内陷入沉寂。
皇后不发话,景明低着头,也不知该说什么,未想,末了,皇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想起来就好。”
这话轻描淡写,反倒让景明羞愧难当,他俯身叩首,“母后,儿子对不起您这么多年的养育。”
“你是我的孩子,我教养你,是我应该应分的,你没有对不起我。”
“可是您因为我差点遇害,您为了我隐忍多年,而我却做了那么多让你寒心的事,我实在有罪。”
“母子情分亦如人情往来一般,本就少不得会有牵绊亏欠,可这不可斤斤计较,但求真心相待、无愧本心便好。”
“我想通了,母后,我都想通了,您放心,前尘往事,我不会再纠结了,我要好好报答您的恩情。”
皇后潸然泪下,却仍不敢低头看景明,“儿啊,你把这一切看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但是,母后,现在儿子有求于您!”景明直起身,伸手抹去眼泪,仰头对皇后恳求道。
“我明白,但凡您能做得了主,说得上话,必然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凌芸能忍,可我不能,那丫头的心早就不想着凌芸了,留着她只会后患无穷,母后,儿子求您,再向父皇求求情吧,把她送出宫吧!”
少见皇后眼中露出阴鸷,景明有些恍惚,只听她冷冷道:“我早就拿定主意,就等你回来呢,这件事,我会替你处理,你无需插手,但你定要安抚好凌芸,也要她吃下教训,长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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