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羲氏道:“我找昕儿。”凌君一脸尴尬,景昕却并不惊讶,只听羲氏又道:“昕儿,你随我来。”
“在角门等我吧。”景昕对凌君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担心,便紧跟羲氏出了内仪门。
凌君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荷心,“姑姑可行个方便?”
荷心明白凌君的意思,只道:“大概是小姐的事,不过你且放心,夫人早就消气了。”
带着景昕到一僻静处,羲氏开门见山,“莲心怀孕了是不是?”
“是。”
“景明的?”
景昕一愣,“娘何以这样问?”
羲氏不改颜色,“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景昕脱口而出,“不是。”
羲氏冷笑一声,“死丫头!”
景昕猜到羲氏这话是在骂凌芸,所以她觑着羲氏,没敢接话。
“转告她,过年带着景明回家来,他们还没拜过祖宗呢。”
在大靖渤海族中有一旧俗,一对男女即便是行过大礼,写过婚书,也不可以算作合法夫妻。只有在双方父母允许之下,共同祭过两家的祠堂,才代表着得到双方家庭的认可,正式完成婚约。
景明与凌芸虽有赐婚圣旨,入了玉牒,但没有大婚仪式,凌芸也没有同景明按照婚俗单独祭拜过先祖,二人婚后回门,景明也没能去阮家祠堂祭祀。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烨帝选定吉日给他二人补办婚礼的原因,他们还有最重要的祭祖仪式没有完成。
羲氏能够做主提前让景明进家祠祭祖,就代表着她完全接纳了这个女婿,也不在乎是否有婚礼这件事了。
景昕含笑,提裙跪在羲氏身前,“媳妇替景明叩谢母亲!”
紫微宫,西苑。
景昱和兆雪嫣去春熙宫向鑫贵妃请安,行过穿堂,便看奇铭婼怒气冲冲地从寝殿跑出来,紧接着传来鑫贵妃的骂声,“蠢出生天的家伙!”
见奇铭婼横冲直撞而来,景昱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将兆雪嫣护在身后,“小心。”
兆雪嫣莫名所以,一手扶着景昱的手臂,只看奇铭婼走近,横了她一眼,然后与景昱擦身而过。
又听景昱道:“你别跟她计较。”
兆雪嫣摇头,“不会。”
“走吧。”说着景昱牵上兆雪嫣的手,继续往寝殿走。
进入殿内,且看鑫贵妃在西次间踱步,嘴上还说个停,“饶乐怎么出了这么个缺心眼儿!”
玉姝发现景昱和兆雪嫣来了,忙提醒鑫贵妃,“主子,豫王和王妃来给您请安了。”
鑫贵妃立即停下脚步,蓦然回首,只看景昱与兆雪嫣正向她行礼,“请母妃万安。”
“起来吧。”
“谢母妃。”
“你们方才可瞧见铭婼了?”
兆雪嫣不敢接话,只听景昱道:“瞧见了。”
“当真是被你外祖父娇惯坏了,越来越胡闹了,景晔选妃,她上赶着凑什么热闹!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也是待嫁吗?到处丢人现眼!”
景昱又道:“母妃息怒。”
“雪嫣,一会儿你去有凤来仪的时候,替本宫转告皇后,就说本宫抱恙,不能过去帮忙张罗了。”
兆雪嫣忙答应,“是。”
鑫贵妃回身坐到榻上,继续对兆雪嫣嘱咐道:“景晔选妃必然是由宁妃主导,你在边上听着就行,不用跟着掺和,他们母子触碰陛下逆鳞,如今大势已去,所幸当年没和他们攀上亲,现下还是少沾染的好,而且皇子成婚,陛下一向自有定夺,一切都不过是走过场而已。”
兆雪嫣点头,“是,臣妾明白。”
北万字桥上,听凊葳说起嘉懿的事,凌芸感慨一句,“那真是她福薄,没孩子命。”
“可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猝然听到凊葳冒出这么一句话,凌芸缄默。
凊葳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她一向金贵自己,从未听说她身子不好,平日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轻易就小产呢。”
那晚,景旸离开春晖殿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嘉懿的事出在景旸去芝兰堂之后的第三天。
凊葳试探问过景旸去找嘉懿谈了什么,景旸把嘉懿从小喜欢景昱的事情告诉了她,凊葳终于知道为何嘉懿一直对景旸不冷不热了。
景旸说他和嘉懿摊牌了,不想再装模作样给别人看了,如果她不愿意和自己过下去,他可以同她和离,但若是她放不下自己的位置,能够忍受孤寂,他会留给她表面的尊荣。
这样的景旸让凊葳觉得很陌生,隐隐中还有点可怕,可她又同情他,与嘉懿这场婚姻,他背负了太多,付出了太多,可结果却太不如意了。
嘉懿并没有给景旸答案,但在凊葳看来,不论如何选择,这对她来说,都很难,也可以说是,残忍。
和离,她也没法和景昱在一起了。尊荣,她要用一生凄冷去置换。
看凊葳若有所思的样子,凌芸颇为犹疑地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意外?”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那孩子,可惜了。”
见凊葳不红不白的脸,凌芸关切道:“大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没事。”
“可我瞧你脸色不太好,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去跟母后给你告假。”
“你呀,别老疑神疑鬼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看凌芸仍是不放心的样子,凊葳咧嘴一笑,“风的确有点大,吹得脸上紧巴巴的。”说着挽上凌芸的手臂,“快别啰嗦了,母后还等着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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