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又有人死
第七十一章
提到厉鬼的存在,并且说得越详细、越真实、越具体,便越容易触发诅咒。
赵福生现在身缠鬼咒,如果办不了狗头村的案子,她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她将残缺不全的纸人夹在指缝之间,来回转动,思索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纸人是由皮痂组成,而皮痂则是由她自己身上抓落而拼组成,最终在她记录上武大通长子生辰后自动化成一个纸人的雏形。
出现这样的变化令得赵福生有些不解,但她可以肯定,此时的人皮蜕上必定发生了十分怪异的变化。
之前鬼臂帮她摸到卷宗后,突然复苏抓着卷宗不放,兴许不是抓卷宗,而是要抓这纸人。
她暂时想不通前因后果,但可以肯定这人皮纸与鬼案是息息相关的,且沾染了厉鬼气息后,极有可能形成一件凶物。
她想了想,将这张纸人夹入卷宗之中,又将破开一个洞的卷宗重新叠起,塞入自己另一只袖口里。
记忆复苏之后,受到干扰的认知也重新恢复。
武少春及时止住,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眼珠一转:
“您流了些血,吃十个鸡蛋也补不回,回头让我婶子给您多煮些鸡蛋,您多吃些。”
“你奶临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她想起武立有提到他三弟武立功曾看到过月亮里有‘人影’,兴许是武立功看到鬼了。
“后面话没说完,我就见她两股鼻血流出来了。”
一家人当时不以为意,武大敬当老娘天干物躁上了火,第二天进山采了些夏枯草,熬了些汤水给她喝。
“鬼索命?”赵福生已经知道了真相,见此情景也觉得头皮发麻。
“开始大家以为是得了什么毛病,村中大夫抓了清热解表的药吃,都不见效,后来死的人多了,又找了神婆观花看水,也不得行。”
黑暗中,一个漆黑的脑袋缓缓从阴影里探出小半个脑袋,露出一双死鱼似的眼睛,森然与赵福生对视。
“你们村既然有不少人都有七窍出血的毛病,你跟我说说,这些流血的人一般从出现症状到死有多长时间?”
赵福生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打断了她的话:
武少春闻听这话,表情略有些怪异的看了赵福生一眼。
“不清楚。”
但赵福生之前减税的举动令她心生胆气,想了想道:
两个女人连连点头,赵福生再吩咐:
“把那床褥子也收起来吧,对我没用了。”
这个时代的女性成婚之初,嫁妆里就有一副棺材,从年少时期摆到年迈之后。
武立有反应并没有那么敏锐,没有意识到赵福生对他祖母‘病发’时间把控精准,甚至像是比他还清楚许多。
“他早年丧父,家里贫穷,一大把年纪却没有人家看得上他,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于是这个人便起了歹毒心肠——”
因此稍有些讲究的人家就算家里有丧事,也是不慌不忙的。
一只旧毛笔掉落在桌脚边,她弯腰捡起。
一出来后,见武少春等人还没走,留在武家帮忙杀鸡褪毛,见到赵福生出来,几人很是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远处有夜枭的鸣叫声传来,山坳地势低,回音经久不歇,赵福生后颈、双臂浮出鸡皮疙瘩,猛地回神,再定睛一看时,却见月亮四周缠了氲氤的雾气,哪有人影?
不过是一场虚惊罢了!
武立有不知她的走神,还在道:
“……她老人家说是厉鬼索命,报应来了。”
“后面便没有办法了。”武少春将鸡烧完,又提起另一只鸡开始烧:
她对于这桩鬼案已经心中有数,便不再留在屋中,而是出了屋子。
‘哐哐’的剁宰声里,武立有想了想:
“大人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像是八月初一。”
可顷刻功夫,却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罩,使得围坐在火堆边的人下意识的靠近了火堆一些。
兴许是受这言论影响,她望着那明月,竟果然见到月亮之中似是有一双血红的眼睛闪过。
只见武少春娘的脚下,阴影蠕动着。
云散月出的那一瞬,赵福生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
两个女人应了一声,赵福生洗了脸手,又重新换了衣裳,这才觉得舒适了一些。
“还有个症状,身上似是生了疮,开始痒。”武立有道:
“到了九月十六,我奶就说她不行了,让家里人准备丧事。”
武立有家点了几个大火把,将院子照得灯火通明,而张传世则不见踪影。
一道细微的黑影从月亮之中探出了头来,阴冷麻木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武家众人看。
“我奶去世时,也差不多,我记得是七八月份的时节,她有天夜里热得睡不着,半夜突然流了鼻血,还将我爹吓了好大一跳呢。”
赵福生心中一寒,笃定:厉鬼就在附近!
不知是厉鬼隐形的缘故,还是众人认知受了干扰,看不到鬼的存在。
武少春的娘不知大祸临头,赵福生寒毛倒立,感觉到厉鬼气息。
“武立人!”
“八月几号出现症状的?”
‘咕——咕咕——’
消失的武家人的声音再度出现,饭菜的香气、夹杂着众人做事时的声音一一涌入赵福生的耳内。
“是。”她点了点头。
她目光从武少春、武立有,以及武少春娘、其他帮忙干活的村民们脸上一一扫过,每个人的神情生动、鲜活,且都有些面熟,是先前带路的人。
先前那一瞬间被窥探的感觉太强了,不太像是幻觉。
上面没有拔干净的绒毛被烧焦后发出一股股焦糊味,令得赵福生倒真有些饿了。
“要饭胡同?”
几十年前的记忆原本已经尘封,可随着赵福生稍一点拨,他想起一个关键的节点:
“大人忙完了?”
赵福生此时记忆找回,听他提起武大敬的娘,顿时来了兴致:
“我一辈子也没去过县城,就听人这样说的。说是那里一条街全是花子、拐子,这些人走南闯北不干正经营生,拐骗别人家的儿女,用来贩卖。”
武少春的娘提着刀,一面宰鸡,一面壮着胆子接了句嘴。
“本以为这武大通是大人、小孩双失,哪知听荣婶子说,小孩却并没有死。”
遮盖了月亮的乌云散开,露出上方饱满的圆月。
武少春就道:
“大人倒问对人了。”他笑着答了一句。
她像是并没有察觉,仍道:
“听我当家的说过,那武大通当时还给孩子取名武立人——”
棺材寿衣都是现成的。
指甲缝间不知是沾了鸡血还是人血,染得满鼻头都是。
他一时嘴快,险些说了不吉利的话,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手里捏着的鸡都险些掉入火堆里。
他动作麻利,翻滚间还吞咽了一下口水,与赵福生道:
“我们村的风水可不太好,很多人都有这流血的毛病,流血之后就命不——”
她说到这里,气氛顿时不大对劲儿。
赵福生点了点头,再问: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